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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吠舞罗有所动作,就意味着scepter4也不可能闲着。因为赤组成员盘问消息可不像青组那样是采取巡逻和暗线进行的,而是明目张胆地拦住路人盘问。他们脾气又比较火爆,对使用能力的控制没有青组那么严格,免不了出现一些骚乱事件。这样看起来,完全是一种鸡飞狗跳的情形。

这就是某些人想要看到的结果吧,两组成员都在疲于奔命。宗像对着属下交上来的报告,脸色严峻。不过在这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安心了许多。所有事情都在轨道上,他只要等着联手和人上一场大戏。另外的好消息大概是,伏见找到了被无色之王抢走的军火,解决了镇目町的黑帮火拼事件,好歹平息了点风波。

“这次也没有出事吗?”在伏见回来汇报的时候,宗像开头就问了这么一句。

伏见露出了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说了多少次了,宗像室长,麻烦您用个好点的打招呼方式。”

“正因为你说的不是万事屋,我才把你调到拔刀队啊。”宗像完全不以为意。他上下打量了伏见几眼,“碰上吠舞罗那边的人了?”

伏见轻微地皱了一下眉。他已经习惯宗像用肯定的语气说疑问句了,只是这次碰上的人不是八田让他很失望而已。“没事,都已经解决了。”

“那就好。”宗像点了点头,决定适当地提醒他。毕竟伏见是scepter4的得力干将,怎么也不应该造成额外的伤亡。“有时候,人的举动并不是出自本意。”然后他又想到什么,笑了笑:“我忘记了,你只有在面对特定的某个人时才会头脑发热。那应该就没问题了。”

“室长……”伏见本想问中间那句没头没尾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听到后面时彻底噎住了。原来之前他以为是错觉的东西不是错觉吗?

还没等他想出比较好的措辞,宗像已经接了下去。“今天又辛苦你了,伏见君,早点休息吧。”

这就是委婉的逐客令了,也就是不想说吗?伏见点了点头,转头走向门口,心里还在迷惑。室长这句话能印上的事情太多了,比如说他对待八田时的挑衅态度就算一件。但是以现在的情形来推断,后面已经提到了某个人,前面就肯定不是八田。今天的事情也就是和吠舞罗起了冲突,以后也不可避免。再想到他们scepter4之前遇到的那些目的性极强的案件……

伏见的脚步停了停。难道是说,有人会借吠舞罗之手制造混乱?果然,事情总是会变得更复杂。

当天晚上,scepter4的道场。今天只有宗像一个人在,面前对着满满一地板的拼图。他的青空快要完成了,拼好的部分都一版一版地放在它们该在的位置,就差他周围的那个角落。他没有开灯,银白的月光从门边倾泻下来,让所有东西边缘都泛出了柔和的光。

突然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不轻不重,很有规律。只是青组里头都是现代化设施,这声音却像是从某个深山老林里传出来的——木屐落在石面上,似乎还有悠远的回音。

宗像没有抬头,继续拿着他的碎片往地上落。“绿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只不过在他这么说的时候,另一只手已经在袍袖下握紧了竹刀。虽然说这东西并不能当做一种决胜因素,但是它代表了一种态度——武器时刻随身的警惕。

来人似乎从空中落了地。他从门口迈进,长长的影子拖在地板的拼图上,也挡住了照到宗像手边的光。“不愧是青王宗像礼司,早已察觉了吗?”他的声音清朗,和第一次那样带着点钟磬声。

宗像坐直身体,现在他可以看到之前一直藏头露尾的人了。来人穿着木屐和白布足袋,身后悬空的绿色结晶像是青石,所以刚才那种声音就可以解释了;身上则是一件深绿色的袈裟,领边袖口是白色的,配着暗云纹的褡裢;一手拿着个铜绿钵盂,另一手拿着一柄铜质锡杖,比他人还高一点;头上戴着圆斗笠,因为微微压低又加上背光,脸部轮廓和表情都隐藏在阴影里。

在之前发现袈裟衣角的时候,宗像已经命人收集了各色相关资料。所以他现在眯着眼睛打量着那把锡杖,觉得对方的野心完全体现在这里了——锡杖顶上分四股缠绕,每股上面挂着三个铜环;股里也不是常见的莲花宝座,而是一座七层宝塔。四股十二环是锡杖的最高等级,而宝塔的层数……真是不得不令人想到别的方面,比如说七位王权者。

看他不说话,绿王微微动了一下。铜环和铜股碰撞,发出金属特有的声响,在室内微微有余声。“我以为你该更高兴一点儿的。你不是一直想要看到我吗?”他微微抬起脸,眼睛在阴影里闪着光。“绿之王权者,本愿寺最康。”他偏了偏头,露出一个带着点无辜的笑容:“当然,我更愿意你叫我最康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