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过迹部很长一段时间,不二现在已经对这种阵势熟到麻木了。而且他的心思基本都在快要到来的比赛里,连平时惯常的揶揄也少说了两句。迹部也知道他很重视这场比赛,虽然他对不二有信心,但是他不想给不二增加压力,所以只挑着些别的话题说。
他们俩的气氛怎么看怎么和谐,只有越前南次郎一个人默默地蹲在角落里吃便当——现在的少年从哪个方面来说都真是太凶残了!
不过总还算有网球一件事安慰南次郎碎裂的玻璃心。不二和迹部很快就吃完了,休息一会儿之后直接继续热身训练,这也就意味着南次郎有足够的时间去注意到更多细节。不二的打法太全面了,简直像经过系统训练后的职业网球选手。他还发现,不二并不是快不了,他有一种奇妙的步法;像是小碎步而又不是彻底地像,似乎更偏向柔道那一方面。还有那几乎已经登峰造极的旋转技巧,让他毫不怀疑,不二打出任何类型的球都是有可能的。
越前南次郎越看越惊讶。他怎么看都觉得不二够得上国家青年队的水平,保守估计——不是年纪,是技术——而这件事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可能发生的可能。时间对于网球选手来说,不仅意味着体力和精神的变化,更是意味着阅历和经验的累积。有些事情,只有自己亲身体会过了,才会很好地表现出来。难道有一种天才真的能到达这样的程度吗?
他最终没有得出一个确定的答案。因为时间差不多快到了,不二和迹部已经一前一后地走回了赛场。越前南次郎看着不二进去,这才从他原来待的树底下站直身体,慢悠悠地晃回去。说不定看完这场比赛,他就能猜出到底是为什么了。顺带一提,无论原因如何,他都对这场比赛本身更感兴趣——他十分地想知道,现在的少年到底还能做出什么来。
正如他们之前所预料的一样,场中手冢和真田的比赛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抢七局。而这最后一盘,他们也已经总共打了三十多个来回了,仍然没有人能够拿到领先两分的优势。这完全说明了,这场比赛到底是一种什么情况。
青学众人各个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场内,也没注意到去而复返的不二。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都选择性遗忘了肚子饿——就算再饿,这场比赛也是必须亲眼看完的!
场外的观众也是一样。就算是白石,也只在心中一瞬间闪过“早知道就带干粮过来了”这样的想法,脚底下还是没挪动一步。
所以对于不二的回场,大概最清楚的是幸村。不管别人怎么样,他有很大的可能要接在后面继续比,所以中场也出去吃了午饭。立海大那边和青学的方向正好相反,他也就没碰到不二和迹部两个人。但是就算没看见,他也已经发现了和不二同时消失又同时出现的迹部,眉梢不由得轻微挑了下。看起来真心不像没什么,他大概可以考虑在比赛结束之后去找不二核实一下他的猜想了。
当然,在这之前,还是一场期待中的比赛更受幸村的注意。他毫不怀疑,在他离开的半年多时间里,不二的球技肯定只会突飞猛进。他微微捏了捏手,掌心里没有汗,但是他已经有点等不及了。不知道对上他的精神力之时,不二是不是还会和平时一样,只露出一脸微笑?
实话说,幸村对于他自己的自信是完全有道理的。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他可以不用什么特别的招数,光凭一双眼睛就能看透对手的意图,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再说基础素质,比如说发球速度、力道、角度等等,他也有本事用这些赢球。本身强大的实际实力构成了他灭五感的坚实基础,这才让他在众人眼里成为了一个无法抵抗的对手——完全被洞悉,无法打回他哪怕一个球——这样的本事就像是人和神之间的差别,所以他才有那样的外号,“神之子”。
而此时的不二,心里也不可避免地在盘算自己和幸村的比赛可能会有的结局。他和幸村是好友没错,他甚至光看幸村细微的表情变化就能猜出对方在想什么,关系不可谓不死党;但是,实际上,他和手冢都交手过了,而幸村却还是个空白。
之前他是青学的no2,自然不可能对上一直都是no1的幸村;而在u-17的时候,他们的重心都放在了高中生上面,国中生内部顶多就打练习赛,根本做不得数。后来,手冢去了德国,然后直接进了职网;而幸村本就是国中生里表现最打眼的,就算他后来去了美国,治病加复健前后花了有几年时间,但是回来之后依旧很快进了国家队。不二必须承认,这也是他很大的一块心病——不能和好友一起站在同一块赛场上面,无论是己方还是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