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卫阳有点担心。他说的实话不会促进汤姆黑化吧?
汤姆抬起头看他,目光黑沉沉的。“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而且还不止知道这些?”如果卫阳能把这么大的事情毫无破绽地隐藏到现在,那装作没看穿他的小把戏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么说起来,他一开始试图通过卫阳来拉拢夏洛克就是个笑话!
“我……你……”卫阳有点语塞。难道他能说我还知道你以后会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黑魔王吗?那必须不能啊!所以他最后找了个借口:“我只是希望有一个相对好的时机告诉你,比如我们都心平气和、旁边又没其他人的时候。”
汤姆依旧瞪着他,但表情不可察觉地缓了缓。卫阳这话说得没错,这种家庭背景他一点也不想告诉其他人,不管是谁都一样。“所以你没告诉其他人,对吧?”他再次确认道。
“一个也没。”卫阳只能保证。
汤姆又上下打量了卫阳一眼,真正放松了。这幽灵有些时候很脱线,但有些时候又很靠得住。既然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有了准备,那卫阳再想利用这个掀起什么风浪的话就不可能了——先说出消息等于表明没有恶意并让出主动权,无疑是一种示好的方式,或者是示弱。
他往椅背上一仰,两只手交叉在胸前。“那么,趁现在没人,”他抬了抬下巴,“说吧,她想要我做什么?别告诉我,这就是所有了。”
真是不一般的熊孩子脾气,卫阳腹诽。但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汤姆聪明极了。他计划后头的确还有点什么,比如说“妈妈爱你”“不要找你爸爸报仇”或者“你要好好活下去”等等言论,可真到了这时候,却觉得没一个合适的。汤姆习惯一个人拿主意,如果明显地试图影响他的决定,很可能不会有期待中的结果。因为实在词穷,他只能摇了摇头。
汤姆挑高了一边眉毛。“没了?”就算后面跟着的是威胁他都不惊讶,但是……真没了?
卫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认为,她大概只是想给你一个解释。”
汤姆的脸色变得很难形容。有一瞬间,他看起来想说“事情都发生了,解释有什么用”;另一瞬间,又像是“如果真想要解释的话,当初就不该生下我又死去”。但是哪一句他都没说,只抿紧了薄唇。
不用看这脸色变化,卫阳都知道汤姆肯定不高兴。看起来他该走了,这种气氛再谈下去只会更糟。“似乎到了该说晚安的时候了,”他飞快地说,同时开始朝天花板移动,“不过请允许我再提醒你一句,总是憋着气容易得胃病。明天见,汤姆!”
这话题转得太快,汤姆有一瞬间没回过神,明白过来就无语了。卫阳这是麻瓜做太久了吧?巫师哪里这么容易得胃病?
寒假过去,学生们纷纷返回霍格沃茨,邓布利多也终于回来了。显然战场上十分艰苦,虽然他精神看起来还不错,但几缕疲色不可掩饰地挂在眉梢眼角。霍格沃茨的其他教授也很关心局势,开学宴会比往常更快地散场了。
不过卫阳不担心这个,他坚信他这么个小幽灵还没有到能改变二战结果的蝴蝶效应。所以他更关心回来的夏洛克,尤其在后者宣称给他准备了一件很大的圣诞礼物时。
“说真的,夏洛克,圣诞礼物?”卫阳十分震惊地跟在夏洛克后头飘。“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记得你以前对这个从来没有兴趣?”
夏洛克正在上楼梯,闻言头也不回。“你也说了是‘以前’。”
卫阳默默地闭了嘴。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但凡是能让他联想到那五十年的词,他平时的插科打诨能力就全跑不知道哪里去了。
好心虚,总有一股负心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错觉,这一定是错觉!夏洛克可是和工作结了婚的人!
就在卫阳内心各种斗争的时候,夏洛克已经带着他来到了八楼走廊,面对着一片空白的墙壁。卫阳堪堪回过神,纳闷道:“不就是个礼物吗?为什么要用有求必应屋?”
“我第一次做这种事,当然想要一点儿神秘感。”夏洛克回答。他在走廊里来回走了三遍,然后墙壁上慢慢变出一扇门,看起来很像是某种乡间小别墅的制式。
卫阳差点又想问为什么不是221b的门,但他这次控制住了自己,只沉默地跟了进去。
里头看起来也像个乡间小别墅。墙壁被涂成了一种很柔和的浅木色,和木质屋顶相得益彰。窗户框也是木质的,阳光透过绿树洒进来,可以看到客厅里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书籍和一些他从未见过的东西——有副金边夹鼻眼镜侧着放在报纸上,上面还散落着几根狮子的鬃毛;一瓶罐子口半开的蜂蜜,顶上还露出了木质调羹的短柄;还有一枚绿宝石夹在毫不起眼的沙发缝里。壁炉大概是最眼熟的,因为上头摆着夏洛克的头骨先生。不过和221b不同的是,这壁炉在冬天的确可以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