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又看了花满楼一眼,见他脸上全是难以置信。他再看了看西门吹雪,抱歉道:“看起来这次让你白跑了一趟,我还得回燕北去找人对质。”

“何必那么麻烦呢?”一直没吭声的卫阳反问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陆小凤道,“我总得看看那个尸体吧?还有上官飞燕……”他一直用眼角余光注意着外面霍天青和宫九的战局——霍天青实力不弱,但宫九明显技高一筹——心里不由得对宫九有了个更高的评估,“不过也许可以先问问霍天青?”

“你可以连上官飞燕一起问。”卫阳轻笑。然后他手一扬,众人就见水光一闪,有个人被他从荷塘里捞了出来,丢在亭中间的桌脚下。

这人正是上官飞燕。她浑身湿淋淋的,僵硬得很,但一双眼睛依旧怒瞪着卫阳。

“她刚才就想跑了,只可惜运气不好。”卫阳从栏杆上跳下来,一脸笑盈盈:“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呢?你说是不是,花公子?”

花满楼一怔。他之前不认识这女人,但为什么对方偏偏和他说这句话?

至于陆小凤,他蹲下来,开始检查上官飞燕。“得罪了,我得看看你的脚。”他脱下上官飞燕的鞋子,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五个脚趾。

“看起来我们的确都被她骗了,她真是上官飞燕。”陆小凤无奈地说。这个我们自然是他和花满楼。

花满楼听到这句话,脸色灰了灰。

陆小凤继续检查。然后他就看到,有一小片冰层凝结在上官飞燕的肩膀上,不过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初夏天气,自然结冰肯定不可能,显然是卫阳点了穴。“这点穴手法我也第一次见。”他抬起头,看向卫阳,“我现在明白,西门为什么是从轻功上认出你了。”

轻功?花满楼愈加疑惑,但没说出口。

“寒气入水,化而成冰。”西门吹雪扫了那碎冰一眼,点了点头,“你功力的进境也不小。”

“所以我不能管闲事。”卫阳对他摇头,故作无奈,“一出手就被你这样的人认出来了。”这话本是打趣,不过他还没说完,就感到有人死命盯着他。

但在卫阳转头回去看之前,宫九就把霍天青扔了进来。真的是扔,他用鞭子缠住了霍天青的一边脚腕,一缠一抖,霍天青就在半空中翻滚着飞了过来,直接撞断了两根柱子,还继续往桥上冲了一段才停下。

六角亭的六根柱子断了一半,哪还有不塌的道理?所幸亭中众人在看见霍天青以一种难以阻挡的气势被丢过来时,就纷纷使出轻功跃到了岸上。至于上官飞燕,是被陆小凤用两根手指夹上去的。

霍天青在碎石和木屑之间挣扎,身上衣服破破烂烂,血痕累累。他似乎也被点了哑穴,一句话也说不出。卫阳和夏洛克自然不会出手帮他,陆小凤花满楼西门吹雪持围观态度,而阎铁珊苏少英已经从之前的谈话里得知霍天青是内鬼。这么一来,竟然全体都不动。

“听说你是天禽老人的儿子,我还以为你有点本事,至少也该有你爹三四分吧?”宫九在他身后跃了上来,立在石桥柱端的石狮子顶上。“结果……你可太让我失望了,啧啧。”他一边说,一边用鞭子末梢擦过那些伤痕。他动作缓慢而暧昧,像是某种爱抚。

霍天青更加愤怒,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他一直想超越天禽老人,宫九这话无疑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看见这一幕,卫阳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是霍天青太弱,而是宫九太强!光天化日之下玩这么重口味,也就只有宫九做得出了!一号目标凶残程度+ax、难搞程度+ax!

陆小凤似乎和卫阳一个想法。他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夏洛克——就连西门吹雪都皱了皱眉,就夏洛克一个表情不变——心想黑衣人到底是怎么摆平宫九的,但这时候显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这样也差不多了吧,”他出声道,“严总管,可不可以借我们两间屋子,再借用你一点时间?”

阎铁珊,或者说严立本,这时候已经完全知道这几个人他得罪不起,当然满口应了下来。等把上官飞燕和霍天青各关一间、陆小凤和夏洛克各自进去问话之后,他才知道夏洛克和宫九在出现之前就已经把他的几个随身影卫给放倒了,不由得更加后怕。

两个侦探都在干活,其他人也没心情继续之前的宴席了,虽然谁都没有吃上一口。

“我是不是欠你一个谢谢?”站在屋外的庭院里,花满楼对卫阳说。他这时候已经回过了神,把之前的所有事情都串在了一起。按照西门吹雪的说法,卫阳的独门轻功特色是能窜得很高,那他之前见过的算命老头用的不就是那样的轻功?“我是应该叫你卫姑娘,还是应该称呼你卫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