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下葬了。他没有能够出席葬礼,他甚至不知道葬礼的举行时间和地点。
他知道克罗斯夫妇的意思,现在对于那对夫妇来说,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自己了,无时无刻提醒着他们,女儿的最后一次笑容绽放在一场演唱会上,如果没有那场演唱会的话……
他还知道克罗斯夫妇的心情,他们现在需要的是清净,没有人打扰的清净,他们刚刚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女儿,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他们最不需要的,就是媒体的打扰和纠缠了。
他不能这样做,他也不想这样做。
至于西奈山医院。那里不是新闻发布会现场,也不是演唱会现场,那里是医院,一片属于孩子们的乐土。对于那些身患重病的孩子们,这个世界太过残酷也太过可怕,他们几乎已经没有容身之所了,西奈山医院就是最后的救赎之地。
一个月之前,蓝礼从来不曾试图曝光自己在医院志愿者的生活,因为在那里,他只不过是一名伸出援手的志愿者,没有更多,也没有更少。
一个月之后,蓝礼也不先想要打扰他们的生活,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地知道这些新闻媒体,为了爆点,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甚至比哈维·韦恩斯坦还要更加肮脏。
“但是……”莉迪亚还试图再辩解一下。
“没有但是……”蓝礼却坚定地再次下定了结论。
莉迪亚第一次感觉到了惊慌,转过头看向了安迪,投去了困惑的目光,似乎在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迪接收到了莉迪亚的信号,看向了蓝礼,张了张嘴巴,但下一刻蓝礼就转过头来,投来了平静的视线。在那双目光之中,劝说的话语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布鲁克斯小姐。”蓝礼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你所说的方法,的确是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手段。但问题就在于,这一点,不仅仅是你知我知,就连普通的读者们都知道,澄清事实的最简单办法就是询问当事人。在法律上,这叫做传唤证人。”
那温煦的声音,却隐藏着细细的尖刺。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办法。我看不出来,聘请专业人士的必要性。”蓝礼嘴角的笑容上扬了起来,眼神微闪,“你觉得呢?”
莉迪亚不由噎了噎。
在今晚之前,她听说过业内传闻,也听从了安迪的建议:蓝礼不是一个任凭摆布的花瓶,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蓝礼能够取得如今成就,依靠的显然也不是炒作。但现在看来,她的认知还是太浅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