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贵族的习惯与礼仪,确实就是一种“病”,如此形容也没有问题,但这种“病”却恰恰是他们的最后坚持。心静自然凉,这一份心志与毅力就是将他们与“普通人”区分开来的能力,渐渐成为了他们习以为常的一部分。
安德烈·汉密尔顿假装正在沉思着,视线余光却正在悄悄打量着对面的蓝礼。
蓝礼正在慢条斯理地品味着手中的咖啡,滚烫滚烫的咖啡冒着氤氲热气,但蓝礼却如同寒冬之中品尝一杯热茶般,脸上流露出心满意足的悠闲和惬意,尽管额头之上隐隐渗透出了些许汗渍,却没有陷入大汗淋漓的窘境,那一份怡然自得的姿态,仿佛盛夏的酷暑不复存在一般。
安德烈坚持了再坚持,却终究还是忍不住败下阵来,“我要进去了。”不是征求蓝礼的同意,而是宣布了最终决定。
说完之后,安德烈就没有再理会蓝礼,拉开了自己的藤椅,走进了咖啡屋的内部,寻求空调房里的凉爽和舒适;而蓝礼依旧不紧不慢,招来了侍应生,表示他们将转移到室内,然后这才不紧不慢地进入空调房。
坐在木质长椅上的安德烈,看着在自己对面慢慢坐下来的蓝礼,不可思议地皱起了眉头,“亲爱的上帝,我现在终于可以确定,你是一个霍尔了。”
“你的意思是,疯子还是变态?”蓝礼微笑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其实并不合格,仅仅只是达到基准线而已。亚历山大才是真正的礼仪周全,谁像你。”
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安德烈的长兄,也是下一任汉密尔顿公爵的继任者,礼仪与风度都无可挑剔;安德烈是家中的幺子,情况有所不同。
两位兄长和父母双亲都十分纵容他,安德烈几乎就是放羊式长大的,基础礼仪没有问题,但关键时刻总是容易出纰漏,就好像刚刚这样,修炼还是不到家。不过,因为家人全部都不介意,安德烈自然也就不介意了。
安德烈摊开双手,早就已经习惯了如此言论,洋洋自得地露出了笑容。这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不需要炫耀也不需要假装,所有一切都是隐藏在骨子里的,与生俱来。
但随即,安德烈的笑容就垮了下来,因为他可以看到,蓝礼再次放松下来,丝毫没有着急也没有焦虑的模样,这让安德烈意识到,他刚刚的伪装全部都被识破了,“所以,你一点都不担心?”
“我的担心能够影响结果吗?”蓝礼反问到。
安德烈磨了磨牙齿,“你明明知道,可以。”
“那么我现在就开始担心了。”蓝礼顺势说道。
安德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试图再辩解几句,但终究还是败下阵来,似乎从他们第一次认识开始,他就从来不曾在蓝礼面前占据过上风,“为什么你总是老大,我们总是跟班?”安德烈忍不住抱怨起来。
“因为你们愿意相信我。”蓝礼微笑地回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