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过你那个查理·帕克怎么成为查理·帕克的故事,对吧?”尽管安德鲁依旧记得,但弗莱彻还是再次讲述了一遍,乔·琼斯是如何羞辱打压查理·帕克、而查理·帕克又是如何通过练习成长起来的,弗莱彻的眼神里流露出了惊叹和赞赏,如果没有乔·琼斯的咒骂和激励,爵士乐领域就将缺少一个大师,“对我来说,那绝对是一个悲剧。”
“但是这就是现在大家所想要的。人们还纳闷为什么爵士已死。你去看看每一家星巴克里面摆放的’爵士’专辑就知道了。英语里面没有比’不错’更加伤人的两个字了。”弗莱彻满眼都是哀伤和扼腕。
安德鲁若有所思,“那难道没有一个底线吗?你越过了底线,然后就把下一个查理·帕克直接劝退了呢?”
“不,当然不会。因为下一个查理·帕克永远都不会被劝退。”弗莱彻斩钉截铁地说道。
安德鲁似乎有所感触,那双眸子里的光芒又一点一点地重新聚集起来,眼底深处的情绪正在悄然翻涌着,与进入酒吧之前平静而低调的模样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好像……沉睡的灵魂重新苏醒了一般。
在夜晚即将结束的告别时,弗莱彻发出了邀请,“我现在正在练习的那支乐队,即将在爵士音乐节(jvc)之上表演,鼓手还是差口气。你懂得我的意思吗?我用的全部都是音乐室乐队的曲谱,’大篷车’、’鞭打’,我需要一个能够把曲谱全部背下的鼓手。”
“瑞恩·康纳利呢?”安德鲁询问到。
“他一直都是我用来激励你的动力而已。”弗莱彻如此说道。
“特纳?”
“特纳转职学医了,我想……他可能就被劝退了吧。”
弗莱彻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安德鲁,而安德鲁也没有说话,同样静静地注视着弗莱彻。
慢慢地、慢慢地,安德鲁眼底深处的火焰就恰巧点燃,瞳孔深处的生机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地重新苏醒,那抹亮色在浅褐色的瞳孔之中悄悄流转着,似乎正在思考,似乎正在踌躇,但内心深处却已经早早做出了决定。
一个眼神,从颓废到明亮,从犹豫到坚定,从死灰到绚烂,不需要语言的辅助和补充,却已经说明了太多太多。
他终究是属于爵士的,从灵魂到皮囊,从思想到指尖,都是如此。因为,瑞恩·康纳利沦为了平庸,卡尔·特纳选择了放弃,而查理·帕克是不会被劝退的,他,才是弗莱彻的查理·帕克。
……
安德鲁重新翻找出了自己的架子鼓,重新开始练习曲目,没有多余的镜头交代,却可以从细节之中发现,他的手指和虎口等部位再次贴上了创口贴,似乎可以看到隐隐深处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