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纪岑安是绝对不会踏足这种底层人才住的烂地儿,死都不会来,但现在她没得选择,也不讲究了。
她如今是兜里空空的负债穷鬼,比底层人还不如,只配这么昏天黑地地过活,这间两百块钱月租的房子于她而言还是相当可以的了。
有得住都算是运气,哪还有挑拣的余地。
再有,离开z城后好歹摸爬打滚混了那么久,纪岑安也习惯了这般生活,不觉得这里有多寒碜,能凑合着住下去。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纪家早已败落,她很久之前就不是当初那个站在云端以上的娇纵大小姐,已然没有了当有钱二代时的底气,能活到今天都是命大,别的就顾不上太多了。
洗澡水是凉的,与躁动的天对比鲜明。
感受到乍然的冷意,纪岑安登时一个激灵,身子都随之颤了颤。
虽是大热天,可洗冷水冲凉还是不太行,受不住。
然而没办法,热水器坏了,房东迟迟不派人来修,只能将就用着。
坚持洗了半分钟,待适应冷水的冰凉了,纪岑安才转过去对着花洒,闭眼迎头淋水,浅吸一口气,饱满的胸口重重起伏了两次,接着胡乱用手抹把脸。
洗洗正面,顺便也冷静一下子。
只觉还有点沉浸在先前的余韵中出不来,她莫名恼火,心头像是有什么堵着。
都过去那么久了,明明彻底远离了当年,从来不曾惦记,这次竟会梦见那些有的没的。
大抵是离开太长时间,重回故地难免会回忆起什么,潜意识里就会记起某一段时光。
纪岑安倒没过分在意,思忖半晌,还是不纠结太多了。
脸上随便揉搓两把,她又回身,继续冲洗背后和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