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描越黑,简直理不清了。张林荣一脸苦相,答不上来。
这见钱眼开的货哪有不说的,票子拿到手,都无需别人开口,他自己就全都抖落出去了,高桥镇、周家、陈家,甚至从未露面的江添,一并成了他嘴里的谈资。人家仅是抛出钩子,他就傻不拉几咬上了。
有的二缺就这毛病,两杯黄汤下肚,再被捧两句臭脚,姓甚名谁就都忘了。
张林荣没敢按实际陈述,当初哪是别人刨根问底,对方不过是顺着他的劣根性下招儿,称他义气,吹捧他仁厚,做生意发财却不忘记带上老乡。张林荣虚伪,为了彰显自身的气度,脑子进水就把哪些破事悉数告之了,包括江家旅馆的大火,以及这些年来阿冲他们过得有多惨,要不是他这个好人看在同乡的面子上帮衬周家一把,周家会更难过。
一看张林荣怂成这样,不断模糊重点,纪岑安看穿了他的把戏,大致明白了。
用棒子拍打他的脸,纪岑安力气极重:“你把他们出去上货的时间安排也说了。”
张林荣倒是反应快,急急否认:“没没没!不是我!”
眸子里阴沉,纪岑安质问:“那是谁,店里不是就三个人,难不成是他们两个自己透露的?”
张林荣欲哭无泪,死撑着不承认:“我不知道,不是特别了解,也许……也许我没在的时候,也许他们也聊过。”
一下重重敲墙壁上,棒子刷地打上去。
纪岑安挺狠,不吃这套。
张林荣吓得快倒下,条件反射性闭上双眼,以为又要被被揍了,不由自主鹌鹑似的缩起身体,整个人一激灵。
然而纪岑安没下手,在咫尺之隔的地方停止。
半晌等不来狠打,张林荣觑着眼睛挤出一条缝看她,大气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