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身材瘦小如薄纸片,脸上长着密密麻雀斑的叫作莎莎的女孩倒是主动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下,不过只是碰了碰就没了下文。毕竟这个副本有可能会是对抗型,两人又素不相识,能够肯安慰两句已经算是不错,大多数人都是对这样的闹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副本里情侣吵架算是小事,大难临头各自飞也已经算是好的,更多还有因为一个道具分手、反目成仇,甚至从一开始就算计着对方想要让对方帮自己挡枪的,比比皆是,许多人都是见惯不怪。
夏千阑感觉到乐玉珊拽了下自己,女人,确切来说应该是女孩,果然是恬不知耻地凑了过来。她好像是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声音甜甜软软的,这倒不是刻意伪装出来的矫揉造作,而是这个年纪的女孩特有的声线:
“阑姐不要担心啊,阑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在我这里就是圣旨的。”乐玉珊故意加重了“圣旨”二字,听得夏千阑嗤然不信,“那要是前面有个没法对付的怪物,我让你替我挡上去呢?”
乐玉珊信誓旦旦举起手指:“只要是陛下的命令,那在下也会上去挡的!你救过我的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嘛。”
夏千阑被她逗笑了,倒不是因为这句回答,而是乐玉珊看起来还真是很认真的样子。这家伙跟在自己左右,到目前为止倒是真的像是跟在皇帝身后的臣子一样恭恭敬敬,虽然她并不需要阿谀奉承,也没把两人之间想象成这样的关系来满足自满心,但在经历了上个副本以后她倒是真相信,要是让乐玉珊上去帮忙拖延时间,哪怕成功的概率低到只有万分之一,对方也愿意因为信任上去试试。
因为她答应过不让她死。
回到阴森幽暗的住院区,乐玉珊果然如愿与她待在同一间房,夏千阑又央求着护士把南椰也送了进来。由于是第一个晚上,再加上一起做了奇怪的仪式,所有人都互相记住了门牌号,高泉一直是对于分享线索最活跃的一个,还提倡大家先聚在一起开个会,简单分析接下来怎么办,他之前在住院部找到了一间空房。
护士把人送到门口就走了,大家又是都在上下楼层,离得很近,在同一层的更多一点,很容易就聚集在一起了。
不过高泉的建议刚一提出就被脸色愈来愈差的白农打断,白农人如其名,脸白得像是刚被粉刷过的墙壁,还带着点病态的脆弱感。他在一开始就跟高泉吵了架,两人关系不合已经是起初就结下的梁子了,此时白农嗤笑一声,费力地靠在墙上才能支撑起身体:
“开会讨论?然后借机找到每个人的弱点是吧?你这样的人我之前看惯了多了去了,也就趁着这点时间来想办法收集人信息罢了。之前出现个印尼人就开始大惊小怪,现在打算把人拉进不熟的地方做什么?”
看着高泉渐渐冷下来的脸色,白农却丝毫无惧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语句如连珠炮一般发射:
“反正谁高兴去就去吧,可别忘了,之前大家都有在房间里遇到过怪物吧?这个点这个时间,又是私密性那么强的地方,谁知道会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等着?”
话音未落,白农在高泉似乎要爆发的气势下立马收声,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走了进去。不过虽然其他人没什么反应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要偏帮谁,白农所说的字字句句倒也是属实,谁也不会想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往别人的地盘去的。
于是纷纷婉拒,高泉自然也不好再多做挽留,不然好像显得他真的有不一样的目的似的。只是究竟各执一词的双方谁是真情实意,那就无从得知了。
厉安汰和纪夭夭以防万一就住在了她们三人的隔壁,商量着有什么事立马互相喊名字。医院的病房隔间隔音效果并没有那么好,厉安汰还专门去做了个实验,除非熟睡应该是可以听得见的。
在做完一切准备后,几人各自回房,略有些热闹的走廊上终于寂静到落针可闻。须臾,一股黑雾不知从哪里飘来,又被风吹得渐渐散开。
……
“阑姐,你准备去哪呢?”
病房规定的是九点半熄灯,根据墙上那不知道准不准的钟表,到熄灯时间还有大约一小时左右。房间内倒是有一个勉强只能让人转身的小浴室,脏兮兮的墙壁缝隙里堆满污痕秽迹,冲澡时热气氤氲,就会让那些水渍酝酿出来的恶臭直冲而来,但南椰还是选择进去清洗一下,她向来都有睡前洗澡的习惯,除非是条件不允许。
小姑娘刚到里面就碰到了只缩在角落里的蟾蜍,一声惊叫险些溢出喉咙,但下一刻那蟾蜍就被夏千阑给用棍子拨弄到了一边去——那是只死掉了的蟾蜍,身上的癞皮被从中破开,不过血痕已经隐约结痂,要是再被热水一冲,指不定会流出里面的脓液来,这里没垃圾桶,为了防止碍事,夏千阑就把它丢到了马桶里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