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阑摇摇头,也用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回答他:

“看着像是被抽干了血的,一般的尸臭不是这样,尸体身上的味道有种沤馊的感觉,我怀疑是死于他们说的疫病。”

果不其然,大汉从药箱里掏出了一把香茅草,先是搓了搓手,弄成一团球后就给扔了进去。继而又用水冲走了蚂蚁,把土给填平了,朝下一处走了过去。

其他人也依葫芦画瓢地在帮忙,如此大概清理了十几座坟墓以后,两个大汉喊了声差不多了,这才带着人回到森林里去采草药。

……

许久没干这样的活,哪怕夏千阑体力很好,干了整整一个下午都是腰酸背痛的。回去的时候已经是黄昏,阴沉沉的天色在酝酿一场即将到来、如昨晚一般的暴风雨,天色黑得像是墨鱼喷吐的汁液在天边扩散,很快就要看不见了。

虽然点了煤油灯在手里拎着,还是有几个人老是不慎撞到树干上。

夜晚的即将到来似乎让有人开始躁动不安了,黯淡的煤油灯在风的呜呜吹扬下,宛如一星时而烁亮时而幽寂的鬼火,伴随着山雨欲来之前的鬼哭狼啸而显得分外诡异。

那些草药,在采撷的时候npc就教了他们大概如何分辨,其中有一个是可以用来抑制抵挡疫病的,只是数量少,而且不一定能完全有效。

到了村口后所有人就分散开来了,回家里去躲避这一场下下来之后不知道要持续多久的暴风雨。厉安汰和夏千阑住的离得不远,两人并肩走在靠近屋檐下的地方,低声细语。

“今天那个瘦子掉进去的地方感觉像是个小孩的坟墓,但奇怪的是坟里只有几个骨头,根本不完整,按理说骨架是不会那么容易被化掉的啊。”

厉安汰眉头紧锁:“而且我感觉他们带我们去坟墓那边也不是为了清理。”

如果真的是打算清理坟墓,就不会用水冲蚂蚁这种方式了。要知道用水冲刷过后就会导致里面的土质松软,更容易被没有死去的蚂蚁腐蚀。

“或许他们是有别的目的,也或许是副本给出来的暗示吧。”

夏千阑摇摇头,暂时没法多想,但她总觉得那两个npc行迹有点可疑,尤其是在发现了那个坟茔时,眼底的惊慌不似作假。

眼看着风越来越大,天空中也飘起了零星的雨丝,连忙躲到了廊檐下去防止忽然有倾盆大雨落下。

在她和厉安汰一前一后刚刚靠近一座小屋的时候,只听“砰”地一声,忽然扑打上窗户的清脆巴掌声吓了两人一跳。

掀开帘子,望着外面的是一名披头散发的女人,夏千阑恍然一惊,后来才发现这位就是之前没有做自我介绍的人之一。女人痛苦地捂着肚子,与其他女人的肚皮不一样,她的肚子是高高隆起的,竟是怀胎八九月快要生产了的样子。

“救救我!”

女人在无声地做口型,眼里两行清泪流了下来。仔细看来,她长得其实挺不错,眉清目秀的,尤其是那衣领在经过挣扎后敞了开来,露出平直漂亮的锁骨与丰满的弧度,女人恍若不觉,竭力呐喊着:

“我好饿,给我一口吃的就行……”

厉安汰早已因为非礼勿视转开了视线,夏千阑则是轻蔑地在她脸上瞥了眼,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

当两人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之后,女人的眼神才慢慢转做了正常,漠然站在窗口整理着散乱的头发。过了几分钟后,看见那个瘦长的男人失魂落魄地从窗口经过,眼中竟是浮起一片撩人的潋滟来。

不同于夏千阑和厉安汰,竹竿颇有兴趣地红着脸打量了她两下,尤其是在看见那隆起的腹部后更是眼神闪烁。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了下来,竹竿走得慢,现在只得停在了门口。当女人推开窗户,在竹竿半是暧昧半是警惕的视线中伸出手,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肩膀上捏了两下后,终于是忍不住敲敲门走了进来。

女人的肚子太大了,想转身只能慢悠悠地扶着腰,竹竿用她家里的生食材随意地在灶台炒了菜给她吃了点,女人吃了两口后两人就已经动作暧昧地靠到了一起。

竹竿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与此同时却也不忘将视线不断打量着她的腹部,在他刚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女人白皙的指尖就堵住了他的嘴唇。

吻落了下来,热辣辣的,竹竿陶醉地闭上了眼睛。但在女人的嘴唇快要触碰到他的脖颈以后眼睛惊慌地瞪大了,正当竹竿打算不耐烦地推开女人时,只听细微沉闷的一声,尖锐的刀锋刺破了他本就带伤的脖颈。

浓稠黏腻的血浆从他的身体里在逐渐流走,竹竿本想反抗,剧烈的刺痛感却让感官都已经开始麻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