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人群中开始出现骚动,那些离得近的纷纷如避蛇蝎般躲了开来,远离了刚刚的是非中心。刘子欣在混乱当中只能牵着夏千阑的衣角走动, 她的额角已经泛出了密密汗水, 声音却依旧保持着冷静:
“肖阑姐姐, 怎么了?”
女人的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尖锐的指爪,弯如利钩, 刚一拍下去就是满脸的血花溅起,皮肉被撕扯到了她的指甲缝里,随着她疯疯癫癫地狂乱涂抹着自己的脸, 显得整张脸也尤为可怖, 形容凄厉。
与此同时,女人鼓起来不太明显的肚子不知道是要生育还是要流产,疼得在地上差点打起滚来。一男一女刺耳的声声哀嚎像是双重哀乐的奏鸣, 一时间更是没人再去管当时那个发现了竹竿尸体的女人。
夏千阑刚想去上前把人给扶起来, 手却被女人狠狠挥开, 她还保留着一点残余的理智,对于想要帮助自己的人没有下手, 颤抖的嘴唇竭力想吐出什么字眼,却在密匝匝的疼痛里几乎要晕厥过去。
不知是谁喊了声“让开”,夏千阑感觉到自己肩膀被狠狠推了下,原来是那个教母不知什么时候听到了风声,连忙过来帮忙。
在地上苦苦挣扎的女人被抬起手脚,放到了拆卸下来的门板上当做是担架,被抬走后迅速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内。
那个脸上受伤的男人也被带了出去前往教堂附近的医务所,不时发出野兽般凄厉的哭嚎,断断续续。
夏千阑深呼吸了下,发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了。
她回过头去,冷冷淡淡地对着那女人看了眼。在夏千阑的视线落到她鼓起来的、明显比其他的孕妇都要大的肚子上时,起初还在颤巍巍抖着肩膀的女人眼底闪过一道显而易见的惊慌。
女人原本是想说什么的,夏千阑却懒得理会她,拉着刘子欣径直离开了。
两人刚刚走了一小段,等到周围听不见那些人嘈杂的声音后,刘子欣脸上惊恐神色越浓,立马低声道:
“肖阑姐姐,刚刚那个女的身上有一股腥味!”
瞎子在失明以后,往往会在其他感官上有所弥补。刘子欣反应灵敏,脑子也灵光,这一点夏千阑是在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了的。
见她没有说什么,刘子欣得到默许,继续不安地讲述下去:
“她的身上除了血腥味很浓之外,我感觉还有一股很淡的鱼腥。我总感觉‘鱼’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但那些人后来居然根本没理会她,而是去责怪和鱼组队的那个女人了……”
夏千阑却不以为然道:“这倒是正常,换做是你,在没有切实把握的情况下,只要盲从其中一人就能探听到其他人的代号,你是会选择当下的利益还是确保真相?”
刘子欣闻言沉默了一下没说话,但了然的表情已经体现出了她的决定。
当时的情况,去问那个女人必定是问不出什么来,即使不少人也都猜到她估计有所隐瞒。
而竹竿的队友孤身一人看着就很好欺负的样子,又在那个男人的咄咄逼人下几欲落泪,他们只需要跟上去帮忙,能问出竹竿队友的身份来最好。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身份的具体作用是什么样的,但能问出来绝对是有利无弊。谁会放着这样的事情不做,反而去吃力不讨好呢。
夏千阑继续公事公办地询问刘子欣,并没有因为两人一起度过关卡而有格外的亲厚:“你没什么别的发现了?”
刘子欣老老实实说了句“没有”,夏千阑也没有再送她走的意思,拍拍她的肩膀示意自己准备回去看看队友们。刘子欣很聪明,当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死乞白赖地跟人攀上关系去,闻言只是淡淡而笑,应了声好。
今天没有人布置任务,夏千阑回去以后就看见乐玉珊把昨晚的菜给热了,正坐在那边等着她回来吃。
昨夜杀鸡做了荤菜,一大早吃荤汤腊水的其实很腻味,但现在的条件并不准许她们去再单独做早餐,随便吃点就算是应付过去了。
在此期间,南椰上门蹭了个饭,顺便吐槽她那个捡来的便宜爹什么也不会做,昨天杀了只鸭,让她来煮汤喝。南椰来这里纯粹是因为一大早不想喝油腻腻的老鸭汤,没想到这边也是鸡肉。
夏千阑明白她的意思,笑着敲了敲她的脑袋,承诺出去以后带她去吃点好的。
“对了,”她把今天刘子欣说的那些一五一十地都复述了下,雪白的汤匙搅动着热得滚烫的鸡汤,“你们觉得她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
“照你昨天遇到的,那女的估计不是什么善茬,要是说她杀了鱼倒也有很大可能性。”南椰顿了顿,片刻后却是笑浮两靥,“但她说那女的身上是鱼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