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厌恶地蹙起秀眉,打开水龙头任由冰凉的水冲刷白嫩的手背。
黎芙使劲搓揉手背,可无论她怎么洗都洗不掉那种恶心粘腻的感觉。
说的好听点,她是百乐门的头牌海棠,卖艺不卖身,上海滩名伶。说难听点,她和那些最低贱的陪酒女有什么区别?
只是客人身份不同罢了。
“够了。”
一双纤细修长的手关掉水龙头:“再洗就要破皮了。”
黎芙猛得抬眸,还来不及收起眼里蕴藏危险。
如蛰伏的豹子随时可以撕碎猎物般的凶狠,黎芙眼里的攻击性锐利的像把尖刀。
醉意让她松懈了片刻,泄露了最本真的模样。
尖利、锋锐,浑身都是刺。
看清来人是谁后,黎芙抽回手,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方巾细细擦手。
“苏小姐,又见面了。”
苏长翎心里又酸又痛,如果可以她只想把黎芙拥进怀里,告诉她你不是一个人孤身对抗这个世界。
可现在不行,现在的黎芙除了自己谁都不信。
“有人在跟踪我。”
黎芙听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低笑了起来:“苏小姐胆大妄为,得罪了人很正常。”
联想到苏长翎在曹一梦面前的大胆举动,黎芙不难猜出苏长翎这样的性格,得罪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这个世道的人只要有了点权势,就骄傲又自卑。既可以对在他之上的人低贱到尘埃,又沉迷于对在他之下的人行使生杀大权,病态得可悲、可笑。
“我从《沪上晚报》辞职去了《新汇报》,主编对我不爽得很,派人想暗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