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忠拱手道:“奴才刚刚重新理了织造近三年的账务,有若干对不上的,也正要找之前的负责人过来解释,也好整理成册。奴才重新招标了几个采卖项目,低下商户倒也积极配合,目前苏州一带的商品已经完成了一次货品交接。”

徒元义微微颔首:“如此方不负朕一翻苦心。”

邢忠跪了下来,激动地说:“圣人皇恩浩荡,奴才万死不辞。”

徒元义轻笑一声:“让你好好当官办差,谁让你死了?起来吧。”

“谢圣人。”邢忠到底是内务府的官,内务府的官自有一套规矩习惯,和外臣不一样的就是在圣人主子面前自称奴才。

徒元义又看向陈彦,说:“陈彦,你在邢家过得倒挺逍遥呀。”

陈彦笑着拱手道:“都是仰仗圣人恩典。”

徒元义说:“一通子臭脾气。”

陈彦和黎魏是师兄弟,原都是举人出身,在徒元义第一次下江南时结识成为幕僚门客,徒元义对两人很是倚重。

黎魏就能一眼看出江南的症结所在,当初才十七八岁的徒元义第一次下江南狠抓贪官也多得两人相助。

不过陈彦和徒元义也有意见相左的地方,上回徒元义对着江南大开杀戒,但杀的差不多是暗奴乡绅,对着大家族并没有开刀杀太多。

陈彦主张的是拿出证据向世家开刀,而徒元义的做法是查抄暗奴剪除羽翼。陈彦觉得那盘根错节的大世家才是症结所在,查抄几个世家之后,江南自然掌握在手中,而且所造的杀孽也没有这么重。

现在杀了这么多暗奴,有好些世家子弟罪魁祸首却好好的,他觉得皇帝到底还要偏心世家勋贵。

因着陈彦被权贵家的纨绔毁容不得春闱,满腔抱负不得施展,对膏粱纨绔和为非作歹的勋贵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