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终于忍不住问:“你母亲这十几年来给了你多少银子?”
贾元春浑身像是抽干了力气,沉默许久答不上来。
贾母说:“我自可问你母亲去。”
贾元春跪了下来,哭道:“孙女儿不孝,累得老太太和母亲为孙女筹谋。这十几年来,宫里处处要银子,统共也用了七八十万两打点……”
贾母嘿一声冷笑,说:“进宫当了十几年侍候人的奴才,竟要府中贴上七八十万两银子。真是我的好孙女,你可是把宝玉的银子都花光了,最后还回府来了。今日不用你侍候了,七八十万两的身价来侍候老婆子,老婆子受不起……”
贾母叫来鸳鸯,其实鸳鸯一直守在门外,这时不禁战战兢兢,看到大姑娘泪流满面瘫在地上。
她一个奴婢,贾母心腹,也知此时不说话的好,扶了贾母进卧室去。
王夫人尽管一万个不乐意,贾母也发了话,只待心中怀着对邢、凤、薛三人刻骨的恨意,回到现住的东院屋里,去翻出自己落了几层锁的箱子,取出银票来。
她当家二十多年,还吞了石氏嫁妆庄子二十年,尽管元春身上花了八十多万两银子,她还是有盈余的。府库里的东西都能被她掏来,又有周瑞家的帮着折卖东西。王夫人到底出身大家,倒不会将御赐的东西折卖,所以之前礼部人员过来时,大部分国公规制摆件都对上了。
王夫人各处撂来的私房现银还有三十多万两,这连元春都不知道。这时去了一半,她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
但是她仍然拿出来还给薛姨妈,薛姨妈点清后,将借据还给王夫人。薛姨妈原想说句软话,但见王夫人好像散发出“吞噬异能”的丧尸一样的气场——如果她知道这玩意的话,薛姨妈害怕,话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