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超回道:“微臣微末伎俩如何与皇上日月争辉?”

徒元义笑道:“金家子弟若非弓马娴熟,如何能镇守朔方?金氏一族内屏中国,外攘夷狄,朕倚为肱股,爱卿不必谦虚。”

金世超也不知该不该信皇帝。皇帝一直在朔方多加渗透,如今有大半文官是皇帝的人,这块传统势利范围金家的影响力大大削弱。而武将方面,早两回北狩时,皇帝也是塞过人进来的,这一回他也有让西厂派驻朔方军中的意思,金世超多有忌讳,却也不能反对。

因为如今京都五方军十二万禁军全有西厂势力,这种制度的推行虽有困难,也证明是可行的,他现在反对不是说明他不忠吗?

但皇帝却也没有削他的兵权,对金家的赏赐也不少,西宁郡王世子金浩倡八岁时就在京都当着质子,当时还是高宗在位。而肃宗登基后,让金浩倡进了东五所上学,和荣亲王、福亲王、英亲王是同窗。皇帝为他们延请文武名师,教养严格,甚至在儿子十六岁前禁止儿子沾染女色,绝无让儿子成为酒色之徒的意思。儿子每回随驾北狩回来,也曾说自己韬晦故意功课差了,曾受到皇帝严厉斥责。可见皇帝还是真的希望金家下一代不是废物纨绔的。

信与不信、恩与威、宽仁与猜忌共存,且皇帝也掌握朝堂,朝中无有故意给他添堵的权臣,倒让金世超为臣谨慎许多。

金世超道:“金家世受皇恩,自当精忠报国。”

徒元义朗朗一笑,说:“好一个精忠报国,爱卿若为岳武穆,朕定不做宋高宗。”

金世超又一阵背脊发凉,暗想自己官场和军中浸营多年,怎么一时之间冲动乱说话了。好好说什么精忠报国,自比岳武穆,是不是暗示皇帝是宋高宗。皇帝会不会以为他对于西厂势力入朔方军的事有怨怼呀?

金世超忙道:“宋高宗岂能与圣人相提并论,圣人之英武,当与……太宗皇帝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