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当了多年的高官, 也得张姨娘细心服侍奉承,自和从前不同, 他如何也无法放下身段来。

少年时心高气傲, 感觉自己是个有理想抱负, 天下女子为庸脂俗粉,他不入眼,也有少年的特立独行, 感觉别人得母赐婢如获至宝, 他与旁人不同。

但成婚后, 有了事业之后,疲惫或寂寞之时, 不能抵抗表妹日积月累的温柔可人攻势。还有不可说的心态,少年轻狂,无所畏惧,但是久经官场, 他却有一种惶恐和不安。

在官场中能人辈出, 自恃甚高的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 他只是一介商户。

便说在四川,他虽还是在权力的第一梯队, 但是越久, 他看得越清楚,能力他远不如同级的段芝, 威势不如掌着精锐部队军权的军长们。

圣眷他又怎么能和林、萧、谭、石、贾、金几家比?又怎么比得上那些科举进士和皇家学院出身的人的前程?

他一介商人在四川时还好些, 或是去京都是会受歧视的, 还不如那些农民出身的。

对皇后的救命之恩,家里以为很了不起,可是这只是为人臣民的本份与光荣,皇后已对陈家有恩典回报,若还有不满,那就是失宠之时。

他不知道因为出身商户,在家中又素有聪慧之名,反而他比别人想得更多。他只是得了普遍的官场病,当官的九成会有极大的渴望向上爬,会嫉妒。许多官场病的男人,若能官升一级,将老娘卖了都有,这些男人还是饱读圣贤书科举入仕的人。

而这一切,却是不可对人言的。

这时候,有这样一个女人,在她眼中他高高在上、无所不能,是她的天,年轻娇弱的她乖乖的躺在他的怀里,就是她最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