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临开口的时候,明远心中已在飞快思考,一个个理由从脑海中转过,迅速敲定了应对的方法。

“先生,且听学生一言。”

吕大临话音刚落,明远便向前迈了一小步,拱手向张载一揖。

“师命不可违,然而在学生这里,亦是父命不可违。”

张载与吕大临闻言都是一怔。

“学生幼时家贫,便是一对束脩也无力承担。但蒙先生不弃,让学生拜于先生门下,学圣人之学,窥天地之大道。数年之间,学生唯觉获益匪浅。”

明远先将老师的学术吹捧了一番,再将他家“工具爹”抬出来。

“学生之父在外经商,近年来小有所得,但每每念及幼时,欲读书而无人指点,近日常感遗憾。家父又念及如今多少子弟,如他幼时一般,不如学生这般幸运,有机会拜于先生门下……”

“此次家父命学生奉上这些束脩,一来弥补学生当年的积欠,二来也盼有更多贫家出身,但一心向学的子弟,能够拜于先生门下,得聆教诲,共研大道。”

他家“工具爹”就是在这种时候派用场的。

“务请先生收下,否则学生无法向远在他乡的大人交代。”

明远说完,一揖到底,令张载根本无法拒绝。

吕大临却依旧连连摇头:“但这不合礼制……”

谁知这时,张载伸手抚了抚颏下的胡须,微笑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