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没能得种建中的消息,如今好不容易有消息从延州送来了,能借此确认这家伙平安与否吗?

朱雀门楼上灯火辉煌,映亮了一张张兴奋的脸。

却唯有永兴军知军司马光保持冷静,脸色沉肃,望着前来报捷的兵士,冷声问:“具体经过如何?”

明远冷眼旁观,觉得司马光并非不乐意见到延州大捷。但是这位出了名的旧党官员表现出了应有的老成持重,他必须确认大捷的经过。

延州本就在宋境内,鄜延军戍卫这座重要的边城无可厚非。但若是大宋西军据此认为军力胜过了西夏,不再取守势,甚至擅开边衅,却是司马光不乐意见到的。

报捷的士兵用嘶哑的嗓音叙述着战役的经过。

“……延州军民一心,坚壁清野,固守延州。党项人不甘心就此班师,始终在城外围困,频繁工程。前些日子是年节,党项人故意吃酒闹事,做出无心围城的样子。种帅便将计就计,命帐下将校种建中率八百骑兵出城,佯装突围……”

明远听见身边种师中轻轻地“啊”了一声,露出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横渠门下弟子们也纷纷流露出紧张。这毕竟是与他们有师门之谊的种建中,率部突围,而且是行诱敌之计。这个任务有多危险,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得到。

“种小将军率八百骑横穿党项军营地,三进三出,随后与种帅所部会合,一起杀向党项中军大帐……”

这报捷的士兵声音嘶哑,难掩疲惫,但讲起这一段来,依旧是眉飞色舞。令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想见,这究竟是怎样一场畅快淋漓的大胜。

但种师中却向前踏上一步,用他少年人清朗的声音问:“我阿兄……他可平安?”

报捷的士兵愣住了,伸手挠挠头——他可不知道这孩子的兄长是谁啊。

明远只好轻轻按着种师中的肩膀,开口替他解释:“这位是种帅的亲侄,是种彝叔的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