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韶见这些建议并未完全打动王安石,连忙补充一句:“但是曾令绰又提了一句,那横渠弟子说,这些都暗合张横渠的学说,这些举措的终极目标都是提升‘生产力’。”

“生产力”的概念一抛出来,王安石和王雱都不淡定了。

熙宁二年,王安石在着手推行新法之前,曾经与司马光有过一次著名的辩论。

司马光是王安石昔日好友,然而政见不同之际,司马光也照样严词攻击王安石的施政举措,指王安石是“与民争利”。

而王安石的回击是说他的做法能够“不加赋而国用足”——这个回答却经不起深思:为什么不加赋就能国用足呢?

张横渠的学派率先提出“发展生产力”的口号,提出三代以来,生产力已经有了长足的发展,能以有限规模的土地养活更多的人口。

以此类推,只要生产力继续提升,那么“不加赋而国用足”也就成了顺理成章之事。

因此张载提出的新理论,比起王雱主持编撰的《三经新义》来,恐怕更契合王安石这次变法的主旨,也更能令官家接受。

王雱顿时不服气地开口:“大人……”

“元泽!”

王安石也是一声轻轻的呵斥,止住爱子说出什么更加傲慢的话,尤其还当着王韶的面——王韶充其量只是政治盟友,与王安石的私交却并不深厚。

王韶却对此视若无睹,淡淡笑道:“说起来,今日介甫嫁女,出手送了一份厚礼的那位,听说也是横渠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