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建中哈哈一笑, 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伸手揉揉明远的脑袋, 说:“小远跟我就不会这么见外!”
明远捂着脑袋跑开:鬼才跟你不见外呢!
今日旬休,种建中也同样不用去军器监报到。但他有几个之前在京中认识的武职朋友,邀他去小聚。种建中就跟明远打了招呼,说晚些再来找他。
“这不, 来观摩你的新刻印坊了吗?”
种建中一眼瞥见了刻印社最外面一间摆放着的《横渠学刊》,忍不住爱不释手,将书册拿起来,展开一页,将张载的《西铭》又轻轻念诵起来。
“你给我那几册,我都送出去了。”
念完那篇几百字的《西铭》,种建中意犹未尽,用一双略显粗糙的大手轻轻摩挲着学刊的书皮, 流露出无比珍视的表情。
用这种方式, 在京城传播张载和“关学”的学说, 他们这两个弟子, 应该能算是尽心尽责了吧!
“对了, 今日说好的, 要来参观你的新刻印社。”
种建中露出一副“我来捧场”的表情。
“可怎么竟让王相公家的衙内抢了先?”
“那自然是因为——元泽兄来得比你早啊!”
明远将种建中带进刻印坊,一道道工序地为他讲解。
种建中很熟悉明远, 晓得他有各种奇思妙想, 因此看了整个“活字印刷”的全过程, 虽然赞叹,却没有表现得像王雱那样激动与兴奋。
但他想到一个问题,连忙问明远:“小远……远之,你为何要将这些原原本本地都告诉我?告诉王衙内?你难道不怕……有人把这法子学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