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种建中本人其实肚里也不是没有墨水,他能够顺利从张载门下出师,并且在军中担任要职,又极其顺利地通过铨试,转了文官,已经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只不过,他一直在边地成长,甚至长安都难得去上几回,又哪里见识过汴京这样的繁华世界、雪月风花?

舞台上两位伶人的歌声固然裂石穿云,在种建中听来,却也不及关西大汉们,手持铜琵琶铁绰板,随口唱的梆子腔那般豪气。

种建中索性别过脸,不再去听明远和蔡京在讨论什么。

他就只是面对勾栏里的乐棚,头脑却放空,开始独自思考起该如何与曾孝宽谈论“研发司”的事。

几乎等到勾栏里的演出结束,伶人都出来谢场了,种建中才回过神。

这时明远已经与蔡京详谈甚欢,明远甚至已在邀请蔡京前往他的新居,观赏上次在遇仙正店时谈到过的名家法帖,和他搜集到的吴道子真迹。

蔡京则对明远极为推崇:“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莫若远之也。”

种建中难得见到小师弟与哪个人谈得如此投缘,此刻心里难免有些落寞。

“对了!差点儿把这个给忘了。”

却见明远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郑重递到蔡京手中。

“这是敝师门近期刊印的一本‘学刊’,里面是横渠先生与敝师兄吕大临的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