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远非但没有感到失落,反而感到很庆幸——至少王雱不会像刚才考较种师中那样考较自己,熟人嘛,多半拉不下这个面子。要是亲见王安石,恐怕不会有这样的待遇。
王雱引着明远,经过后院一条鹅卵石小径,进入了一座独门独户的小院。
明远突然意识到,王雱这是将自己引去他自己的住处。
果然,王雱将明远引进一间书房,随手用“自发烛”点亮了室内的油灯。
灯火幽幽亮起,照见这书房中汗牛充栋的书册。
明远便在心里大声道:惭愧!
王雱虽有神童之名,可是从他的书房来看,应当也是寒窗苦读了十多年,才能有如今的“才名”与“文名”的。
“元泽兄,多谢今日……”
明远先向王雱开口,想要诚挚感激。
谁知王雱却轻轻摇手,表示不算什么。
他来时一直唇角蕴着笑,此时才突然大笑出声。
“远之贤弟真是好本事!”
明远在读书人面前一直感受着压力。现在反而糊涂了。
“逼着高家吐出他们低价运进京的石炭,给了军器监!”
王雱实在是没忍住,畅快地一阵大笑。
原来是这个——明远吁出一口气,心中放下一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