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颂细看,果然见黄铜打制而成的擒纵装置运作良好,并带动大大小小的齿轮,最终造就两枚指针,令其能够按照既定的速率运动。

明远为二苏解说:“……这一枚是时针,每半个时辰会移动一格,而这一枚是分针,每半个时辰会绕轴一周。”

他话音刚落,苏轼好奇的声音响起:“为什么偏偏是半个时辰呢?”

明远早就打过腹稿,当下回答道:“一开始在表盘上设计了十二个刻度。但是后来发现,这种机械钟,每六个时辰就要上一次发条,否则发条失去了劲道,指针就不动了。”

“所以我就让工匠们退而求其次,让每个刻度指示半个时辰。如此一来,指针走过一圈就意味着要重新上发条了。”

听起来挺有道理的。

但其实明远只是找了个借口——他实在是习惯了一天24小时的计时制度,无法再改回十二时辰的计时习惯。

苏轼从不怀疑有它,当即点点头,道:“有道理!”

明远顿时松了一口气,又补充道:“这样改动了之后,我觉得,好像时间变紧迫了。以往玩乐一个时辰不觉得如何,现在则是一下子抛费两个‘小时辰’……让我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苏轼与苏颂同时低头想了想,两人都道:“似乎是这样的。”

将一天的时间分为更精细的等份,似乎能做成更多的事。

于是,苏轼便道:“不如远之你先按这种方法制作机械钟……”

苏颂也道:“不如先将这枚机械钟赠与老夫,让老夫先替你体验一回?”

明远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苏颂,没想到这位斜杠中年、各个领域都有涉猎,无所不能的大科学家,竟然如此看重他赶制出的机械钟,一开口就想把这个平行时空里的第一个时钟样品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