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又问了一遍,心里很怀疑这邓宏才是不是在“清仓甩卖”。
邓宏才诚实地点点头,回答:“去年在泉州卖出的时候,是每升一百文。”
明远差点儿一巴掌呼在自己额头上。
都说这“甘蔗酒露”暴利,感情生产方根本就不赚什么钱——大头全都让丰乐楼赚去了。
明远已经能想象,邓宏才从南方运来的酒露,估计就是用这些朴实无华的水囊或是木桶运来的,一直运到汴京。
在那里,丰乐楼将它们都灌注进光芒璀璨的水晶瓶里,用水晶杯盛放;又在《汴梁日报》上天天报道,广告做尽……
明远估计这甘蔗酒露最终在丰乐楼出售的价格,是邓宏才出手价格的二十到三十倍。
但这话他完全不敢再对邓宏才说了,怕对方真个儿“悔得肠子都青了”。
于是他想了想,开口道:“我会按每升两百文的价格将你这一船‘甘蔗酒露’全部买下。”
邓宏才立刻睁圆了双眼,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盯着明远。
随即他猛地站起身,身后的椅子被他一撞,在地板上划拉出一道响亮的声音。
而邓宏才那副表情,已经像是马上要哭出来了——
“明郎君,你——”
明远意识到整个海事茶馆的人都在向他这边看,看众海商的表情,似乎大家都觉得明远就是一名“奸商”,严重地伤害了邓宏才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