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中郁闷地道:“沈先生明明是我们算学社的呀,怎么现在尽为农学社的事上心了呢?”
明远当然明白沈括为什么如此上心——大宋向来认为农业是立朝之本,这片土地上这么多人口,粮食安全极为重要。
如果沈括能够解决占城稻抗病虫害的问题,就能令两浙路、荆南路的水稻产区产量大幅上升。这在朝中看来将是极大的殊勋。
至于沈括——
明远在心中呵呵了两声,心想:他哪里是“算学社”的,沈括明明就是个“杂学社”的嘛。
但是没办法,眼前的小师弟也是需要哄的。
明远只能绞尽脑汁想了一阵,问种师中:“要不我们再讨论一下‘鸡兔同笼’问题?”
“鸡兔同笼?”
种师中笑了。
这是他在陕西时就能解开的算学题目。
明远心虚地收回了刚才的话,想了半日,最终还是捡他熟悉的领域,将博弈论里的“囚徒困境”问题讲给种师中听,终于成功地把种师中困在了一大堆思绪里,他自己才得以顺利脱身。
不知不觉,已是日头西斜。地面上的暑热已经散去不少。
茶馆墙壁上挂着的自鸣钟眼看就要敲钟五下报时。
常来茶馆的海商们一向知道戴朋兴打烊打得十分及时,晚间也不会多留,此刻茶馆中便只有寥寥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