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别怎么可能不大?
他已经告别了过去所有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
当时他还未出辽境,就听说了皇后的死讯——
他痛失挚爱的生母,他从九重的高处跌下。
他原先略带些婴儿肥的脸已经彻底瘦下来了,嘴角旁多出了几分逃亡时终日忧惧带来的向下的皱纹,而心中那始终不灭的仇恨火焰,为他的脸庞带来了冷硬刚直的线条。
耶律浚心想:哪怕是耶律洪基就站在自己眼前,恐怕也认不出自己……
不,耶律洪基那个狗皇帝,整日耽于游猎与饮宴,有时与亲儿子也会接连几个月见不上面。
认不出……那是寻常。
耶律浚一颗心沉至谷底最深处。
谁知明远探过头来又问了一句:“行不行,不行的话就给你男扮女装。”
“呸!”
耶律浚恶狠狠地啐出一句。
明远笑嘻嘻地看着耶律浚的心情稍许转好了一点,便笑着带耶律浚一起出门:“走,我们去游山玩水去。”
香水行的伙计目送两位衣着鲜亮,容貌俊秀的美少年并肩出门,一时竟忘了耶律浚进来时那副邋遢而畏缩的模样,赞道:“这两位客人什么时候上门的?我怎么没见着?”
明远没说假话,他真的带耶律浚去“赏玩”扬州的盛景——去的地方依旧是平山堂,那里有一处高台,面对着浩浩汤汤的长江,站在那堂前,不必担心他们的对话会被任何人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