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彝叔这回前去吓坏木征,木征恐怕还是要回头来抢河州的!”

王厚悄悄吐了吐舌头,但他老爹给的是军令,王厚纵是个衙内,也赶紧肃容应了。

“另外,传讯给折可适与王君万,要他们做好准备,需要奇兵的时候到了。”

明远大约在一个多月之后,才在汴京城中听说了河州之战的大致详情。

如今汴京城的讲古先生突然都不讲古了,改讲大宋西军在熙河路的骄人战绩。这些讲古先生在京城里受到广泛追捧,只要一张口,就有无数人围上来捧场。百姓们听了一遍又一遍,却没有一个人嫌听腻味了的。

各家瓦舍勾栏争相延请这些讲古先生驻场,各大正店脚店也不甘示弱。

长庆楼也请了一位,明远便坐在自家产业里一面听讲古先生说书,一面遥想熙河路战场上的硝烟与豪情。

“各位,咱们上回说到,王韶王经略,率领部众,一鼓作气,攻下了河州城。”

“谁知那老奸巨猾的木征,逃出河州之后,借着地利,率部兜了一大圈子,绕道王经略身后,攻击香子城——”

“要知道,香子城此刻,就算是加上民伕,也只有一千七八百人驻守啊……”

听这讲古先生铺开了悬念,长庆楼坐着听讲古的食客们也纷纷面露紧张,还有人发出“啊”的轻呼。

明远则放下了伙计刚刚送上的“凤头酒”,在听种建中亲身经历的战事之时,他是万万没有心情品尝长庆楼这种名闻遐迩的美味饮料的。

“田琼没有辜负王经略的期望,果然带着麾下两个指挥杀到了香子城。”

“岂料,将香子城团团围住的木征大军早已摆开阵势,等着他们……”

“天将亮的时候,田琼田校尉,战至最后一人。他身上的衣袍被敌军的鲜血所浸透,放眼四顾,身边再无一个袍泽尚能站在这香子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