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耶律浚恨他, 那耶律浚就必须死。

此时此刻, 耶律浚的脸色已经发青发紫,一口气转不上来, 马上就要窒息而亡了。

耶律洪基却洋洋得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少时只要宣布太子谋逆行刺,犯下逆人伦的大罪,就可以定罪废除太子之位。

不止是太子一人, 还可以株连——那些千里迢迢从东西京道赶来的部族首脑, 奚六部、不服当今辽主的各先帝宫帐……全都攀扯进太子谋逆大案里, 杀!

不止如此,太子之死,还可以赖在宋人头上,全怪是宋人挑唆。反正之前太子莫名其妙就出现在宋境,全天下有目共睹。

借此机会,拓边数百里,数倍地增加岁币,爱怎么压榨宋人,就怎么压榨!

耶律洪基志得意满,突然仰头狂笑——

“耶鲁斡,你竟然还带了乐工来看父皇,是想要为父皇演奏一曲送丧曲吗?不必了,这送丧曲,就留给你自己吧……”

疯狂的笑声在殿宇内响彻。

“砰——”

这时只听一声清脆的巨响,仿佛一声惊雷在辽主金帐中炸开。

太子耶律浚满脸鲜血,但是已经挣脱了喉咙间的束缚,跪在御榻上,表情痛苦地双手抚着喉间,拼命呼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辽主耶律洪基,却已经倒在御榻下方。他那张脸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

他那副横在御榻跟前的肢体,偶尔还会抽动一下,但所有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辽主完了——此人已经化作一滩无知觉的血肉,再也无法发号施令,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