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你在这里稍待一会儿。你手下的人想必能很快寻到这里,自然会放郎君你出来!”

明远:……不能接受。

“史尚,我明远何德何能,要你为我去冒这种险啊!”

史尚却回头展颜一笑,他的笑容无比舒心与畅快,仿佛此去不是要直面危险,而是去做此生最想做的事,见此生最想见的人。

他鬓边那朵海棠花,将他的面孔映得鲜艳明媚,一如从前,仿佛他还是当年汴京城中那个最有天赋的年轻牙人。

史尚卸下门闩,推开门,走了出去。

明远缩在衣柜里,待到外面的动静彻底消了,才开始继续寻找出路。

他伸出双臂推了推四周——这座院落总价也不过25贯,木匠打衣柜时多半粗制滥造,没有将衣柜背面的板壁牢牢钉死,只是松松地铺上了一层木板。

于是明远在衣柜里一蹬一跳,屋里的衣柜失了重心,向前轰然倒地。明远则直起身,将衣柜背面的板壁一顶,整个人就钻出来了。

整个院内静悄悄的,静到令人心中发怵。

明远鼻端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心知大事不妙,走出来时,果然见院中横七竖八,倒着的都是他身边的长随与亲卫,包括跟随他多年的长随老张。

亲卫与长随们都毫无生气地倒卧在地面上,他们所受的致命伤处各异,或是刀剑,或是弓箭之伤。大多一击致命,显然凶手出手异常狠辣。

明远踉踉跄跄走出院门,便见身着他那件外袍的史尚,横躺在院门外的石阶上,脖颈上插着那柄曾经用来簪花的剪子,带着泡沫的鲜红血液兀自从伤口处涌出。

史尚的双眼勉强动了动,似乎见到了明远,他嘴角微动,似乎想要努力递给明远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