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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青凝实在没有心,下颌微微一扬,又对芳心道:“还不快去。”

芳心这才匆匆离开,一瞬就不见了人影。

鲜钰着实想开口为自己讨公道,可又想,若是违逆了厉青凝的意,厉青凝大抵要不乐意了。

罢了,泡就泡,大不了重病缠身拼死泡冷泉,博美人一笑。

事实上美人并不会笑,只冷着脸站在池边上,低垂着眼,似无心无情般看着池里的人。

又是这个池子,水面上浮着的又是一样的药草,气味也是一样的气味。

鲜钰穿着里衣浑身哆嗦地站在水里,她唇齿直打颤,只觉得这泉水的凉意似渗入了骨子里一般,让她像是置身于冰窟深处。

她仰头看厉青凝,小脸煞白得血色尽无。

池里的人衣裳和头发尽湿,脸上也沾了些许水珠,分明是在池里跌了一下才沾湿的。

反观池边站着的人,依旧是一副端庄秀丽的模样,似不染凡尘一般,玄色的衣摆被敛至身后,连丁点水珠也没碰着。

厉青凝低垂着狭长的凤眼看她,目光虽不带分毫冷厉,可也不甚柔和。

她起初只是在想,这夺舍的孤魂邪祟究竟能忍到什么地步,可盯久了,竟有些愣了神。

这已不是她第一次在鲜钰的身上看见那红衣人的影子了,两人一长一幼,一装模作样,做戏做得炉火纯青,一洒脱自在,随心所欲又媚态尽显。

除了肩上那一道疤,两人怎么看也不太像。

厉青凝起初怀疑过这女童是红衣人缩骨而成的,可经几番试探,别说缩骨了,这女童身上连易容的痕迹也没有。

如此一来,能解释这女童反常之态的,就只有夺舍这一术了,只是不知她与红衣人究竟是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