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一哂,皓白的手腕一转,手里那阴冷沉重的半卷竹牍登时不见了。
面前的门紧关着,也不知齐明在屋里做什么,怕是一时不敢信自己昔日那乖顺的徒弟没了,忍不住就伤春悲秋了起来。
鲜钰隐隐还有些愧疚,可她确实前前后后骗了齐明数回。
隔着那薄薄的门扇,她微微躬身行了个弟子礼,这般恭恭敬敬的还是头一回。
随时难以启齿,可尚还能挤出声音来,她道:“多谢师尊。”
屋里没半点动静,里边的人连气息都收敛了,似是装作不在一般。
她正要走的时候,忽然听见屋里的人道:“谢为师作甚,是她给你的,不是为师。”
鲜钰扬眉一笑,转身才想到一事,微展的眉心一蹙,回头问道:“方才来时我破了海上的迷阵,却发觉那迷阵已有变动,上岛时又见幻阵重重,不知是不是岛上出了什么事。”
屋里的人盘腿坐在榻上,闻言险些一口血涌上喉头。
他错愕地瞪大了双目,“那阵被你解了?”
“是。”鲜钰顿了一下,又道:“但只是暂时镇住了阵眼中的灵气,只消片刻那法阵便会恢复如常。”
齐明哪敢信,这还是他那柔柔弱弱的,连炼气入体时都会岔气的小徒弟么。
他倒吸了一口气,恍惚觉得,他先前教这小徒弟驭水火,分明是在班门弄斧。
细细一想,方才在院中,鲜钰似还收敛了些许,收敛了尚且与他不相上下,那若是是进浑身解数……
他思绪一滞,不愿再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