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青凝又垂下眼眸,沾了水的发梢扫在了鲜钰素白的背上,她冷声道:“雕青甚疼。”
“比之别的伤痛,仿若虫叮。”鲜钰道。
厉青凝又沾上了桃红的染料,将笔毫落在了鲜钰的背上,只消数笔又画出了一朵桃花来,连花心也点了出来。
她淡淡道:“刺在你背上,你又怎看得见,可我却是每回都能看见的,你能将那疼痛忘了,可我……”
厉青凝顿了一下,又道:“每回看见,皆会想起,刺出这么一大片桃枝,该有多疼痛难忍。”
鲜钰肩背一僵,又缓缓松懈了一下,心道,厉青凝是在疼她。
是在心疼她。
“这染料只能留五日,五日后颜色便会褪尽,往后就别再念着刺什么桃枝了。”厉青凝抬起笔毫,又落下了数点桃红的痕迹,远看似是飘落的桃瓣一般。
鲜钰抬手,将后背的发尽数揽到了身前,她微微弯下腰,背且瘦且白,甚是好看。
厉青凝微微张开唇,只觉气息灼热了许多,可她却不能颤了手,匆匆又蘸了染料,画下了最后几笔。
在将羊毫放下之后,她才小心地将手落在了桃枝边上,将唇凑近了些许,缓缓将其吹干。
这么一吹,那气息也落在了鲜钰的背上。
虽比不得池中冒出的热气那么烫,却也能让她额上冒汗。
与水池里冒出的热气相比,那气息还略显凉了,突兀得令她无法忽略。
鲜钰却依旧弯着腰不动,问道:“好了么。”
“快了。”身后传来厉青凝的声音。
过了许久,鲜钰又问:“好了么。”
厉青凝动了动手腕,指腹朝鲜钰背上那桃红的颜色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