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 白涂又道:“回头。”
鲜钰蹙眉不动,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只觉身后似有一团灵气聚集而起。
她不知那是什么,但隐隐又猜得出个大概来。
可身后又未传出去声音,像是身后那团灵气在等她先开口一般。
鲜钰微微侧过了身,只侧了些许,随后又侧过了头,眼眸一斜便朝身后望去。
一抹莹白的衣袂荡入了她的眼中,那衣袂似是灵气聚成的一般,远看着似是一团寒光。
她双眸骤然一缩,低垂的眸子缓缓往上一抬,随即见到了一个盘腿坐在半空的人。
那人无倚无靠地坐在风中,衣袂随着山风而动,白发苍颜,长须如漫雪,一袭白袍胜似仙人。
仙人甚是懒散,连眼都不愿大睁,只掀了一道缝,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这般贪睡,确实是白涂了。
鲜钰顿时大悟,为何先前她会觉得国师穿一身白袍甚是奇怪,原来这白衣若是穿在白涂身上,倒是十分合适。
兴许,这世间也只有他穿这一袭白袍才像极了乘鼎仙人了。
那姿态并非国师能学得来的,分明是一副懒散怠惰的模样,像是未将世间规矩放在眼里一般,可却不会令人觉得狂妄自大,更不会让人觉得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仙人大抵就是这样了,鲜钰心道。
这是她这两世头一回见到白涂的模样,一眼便恍似同那兔子隔了一个天地。
似是一转眼,这兔子就成了遥不可及的仙人。
她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抿起唇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