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浅抿了一口,在梦中被那人一撩拨,醒来竟有些渴了。
一旁的奏折还未看完,上面已有批阅的痕迹,可那字迹却不是她留下的,而是新帝所留。
只是,这些奏折还需她稍稍过目。大致过个眼,再晚些,便会有人来取走。
想起来,新立的储君她还未见过,在那小孩儿见安隅书院的先生前,是该先来见她一面的。
待见上那新立的储君,她便去看看,鲜钰究竟捡了个什么小孩儿。
这皇陵是太冷清了些,身边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芳心不过金丹修为,不到两百岁便去了。
芳心走的时候,四周静悄悄一片,她也不说难受,只是回避了厉青凝的目光,低着声道这皇陵寒凉,去给厉青凝取件新的兽毛披风来。
这一去,芳心便没再回来。
后来厉青凝才知,芳心虽容貌不老,可半只脚已埋入了黄土之中。
许是芳心不舍,才仍在皇陵陪她受冻,后来自知撑不住了,才借口找了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这一闭眼便没再睁开。
两百年,身边的人走了许多,就连暗影也所剩无几了,那号令暗影的玲珑骰子早被她捏碎了。
如今盛世太平,她也无须这玲珑骰子为她争什么,索性就让暗影散了去,只是在玲珑骰子碎了后,暗影们仍道,天涯海角,全听她差遣。
皇陵确实寒凉,若非燃着烛火,这四处哪见得到光。
如今又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她也觉得寒凉冷清。
只是,她仍旧放不下东洲。
原先同鲜钰说,待新帝即位,她便全然不管了。
可新帝即位后不久又会立储,如此反反复复,也未看得见头。
想来,是她说话不算话,让鲜钰烦心了。
厉青凝皓腕一转,手里那茶盏又朝远处的矮案落去,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案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