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中她昏昏睡了过去,做了个她不知道该不该用噩梦来形容的梦。

梦中的场景是那晚,柴浅凝靠在路灯杆下,昏黄光线将梦里的场景晕染得迷离光怪,女孩轻轻开口,巧笑倩兮,语调温和无比,朝她发出邀请:“做吗?”

梦中的她鬼使神差点了头,场面一瞬间切换到刚到荼雅民宿那天,柴浅凝一只手扶着她的脑袋,一只手撑在她旁边的桌上,短暂而绵软的吻。

再然后,是她站在落地窗前,透过玻璃看到小区下面,柴浅凝和那个住在她家里的女孩,一同出了门。

伴随着嘈杂的声音,场面转换到那晚她失眠,拿着手机发微信给柴浅凝,问对方睡了没,对方回复了一个没字,并问她为什么失眠,她迟疑几秒打字告诉了对方自己失眠的原因,聊天框上却显示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对方将她删除并拉黑了。

短暂的混沌后,梦境里出现暖暖奶茶店的画面,她听见柴浅凝说的,玩玩而已。

之后在她踏出奶茶店门口的那一刻,面前的场景又回到了学校,孟雪琳摸着她的脑袋,轻声叮嘱她:“在学校要好好听话,等节假日,妈妈来接你回家。”

“溪溪懂事一点,等过生日妈妈给你买一个很大很大的蛋糕。”

“溪溪听话,等妈妈忙完这段时间,就带你去游乐园玩。”

八九岁的小女孩,每天在学校数着日子,躺在寝室的小床上看着床板掰着手指头数着,盯着教室外的天空数着,数着一年为数不多的节假日,等着孟雪琳接她回家的那天。

但是那天,她站在教室门口,等了许久,等到班上的同学都回家了,等到天边的黄昏都落幕了,都没能等到孟雪琳的身影。

她没能等到生日那天的大蛋糕,没能等到孟雪琳忙完带她去游乐场的那天。

一切,不过都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