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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画系办公室一屋子人,院长领衔,国画系系主任张罗,老童和几个长老式的教授笑眯眯围观。

万长生那张五米长的国画扑在拼起来的桌子上,所有人都是画家,却都把目光集中在这枚印章上。

首先是国画系有个以前跟老苟比较熟的退休教授,一眼就认出来:“鸡血黄!你把老苟的鸡血黄雕了!他的命根子啊!”

万长生斯文淡定:“跟师娘请示过,允许的,展览完成以后就送给师娘保存。”

老教授感叹的是:“你胆子是大!这块石头前几年就能卖一两百万,换我们拿在手里都怕摔着了,你还敢下刀!”

本来捧着看的院长都差点把手抖掉了,赶紧放下!

拍一幅画动不动几百万的院长,不是赔不起这块石头,是觉得匪夷所思:“这又不是什么玉石!”

老童都懂点:“最顶级的印章石了吧,长生介绍下。”

万长生才把云雾浓血若飘絮的典故,还有这块石头应该是道光年间之前的历史都搬出来,众人才知道他是把个文物活脱脱的刻成了新东西,连老童都觉得牙疼:“非得这样吗?”

地主家的傻儿子满不在乎:“一百多年的东西算什么老古董啦,出作品最重要。”

前辈们面面相觑,估计还是有人在暗地里骂他败家子。

不过难得过来凑热闹的郭槐生大大咧咧拿起来得意:“哈哈,以前印章很少有这种造型吧,反正我是没看见过,在印章石的棱角上做文章,虚实相生,棱角和光滑也是表达这个意图吧?”

万长生点头:“做人可以刚正不阿,棱角分明,也可以圆滑世故,左右逢源,我理解为这就是实和虚,如果一味的百折不挠,听起来好听,过刚易折的道理恐怕也是很简单的,完全流于圆滑世故,肯定会放弃自己的原则,既然无论哪个画种,都有虚实相生的道理,做人其实也一样,载舟覆舟水由之,是非曲直心自明。”

连研究生都没有,在场的基本是老师教授,听万长生这么屁大点个二十出头的后生说为人处世大道理。

有点好笑。

系主任连忙鼓掌:“苟老就是刚正不阿的典范,确实是对他最大的怀念,这句侧款的题诗来自于王安石的《登飞来峰》,飞来山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这是领导人在中法建交五十周年上面特意提到过的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