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新君在这事上装了糊涂,对赵平道:“当年先帝不追究,是因为先帝不知道吗?先帝知晓却没有处置,我如今来追责,岂不是在指责这是先帝的过错?”
赵平无言以对。
他大概意识到新君不可能受他摆控,——也对,新君已经到而立之年,又不是当年那个没有任何实权,还小心谨慎的皇子了。这些年与赵光义斗,被赵光义这块磨刀石磨得锋利了不少,如今锋芒毕露,谁又能挡?
而且赵平越发感觉到朝中有股势力在排斥自己,虽然看似是朝中的新起之秀们的针对,然而谁又能说这不是新君默许的呢?
于是赵平以病请求致仕。新君照惯例不允,如此三次,方才准许。为示荣宠,又任命他为太师,封魏国公,让他依旧领宰相的俸禄。
赵平致仕后,沈霁以本官同知枢密院事。这个“同知”其实也是协管之意,不过枢密直学士此官职逐渐偏向于虚衔、贴职,而同知枢密院事才具有真正的实权。
且如今战事平定,枢密使的权力渐渐被知枢密院事分割,更多时候也是作为一种荣誉,也就是说,知枢密院事会成为枢密院的一把手,同知枢密院事自然就是二把手了。
沈霁在枢密院忙了一个多月,终于盼来一天休沐,这天的她睡了一个懒觉,醒来后仍意犹未尽,想再睡个回笼觉,继续她的美梦。
突然,一个肉团子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巨石一般砸落在她的身上,她一声痛呼,睡意全无。
身上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沈霁没睁眼就知道是谁。她一把抓住那小团子:“让我看看是谁在调皮捣蛋!”
“哈哈哈……”小团子乐得哈哈大笑。
李云杳走到床边,见到“父”女俩的温馨相处,嘴角便微微上扬:“醒了?”
“再不醒,只怕要被压死了。”沈霁亲了口女儿,见李云杳端庄的模样,脑海中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昨晚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