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伯姚离开,华阳夫人没好气地开口:“你也走。少在我眼前晃,我能多活好几年。”

阳泉君非但没走,还陪着笑容出言安抚:“这有什么生气的?你在这里生闷气,可我听说,今天一大早孟隗夫人就出门寻墨家的工匠去了,根本没把这件事挂在心上,何苦如此啊?”

——同一时间,咸阳工坊。

赵维桢挤了挤眼,实在是没憋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阿嚏!”

魏兴忍俊不禁:“夫人,这天挺暖和的啊。”

赵维桢悻悻揉了揉鼻子:“这又是谁在惦记我?”

说完,她抬起头,看向墨家钜子秦央,以及他身后几名衣着质朴,年龄各不相同的农人。

“孟隗夫人。”

秦央兴致勃勃地介绍道:“你之前不是想找农家的人,商议商议改善农具的事情么?我把他们找来了。”

赵维桢双眼一亮:“农家的先生们?”

为首的农人,看上去已步入中年,面皮被晒的黢黑,手脚、容貌上早已爬满了茧子与皱纹。但哪怕是他看上去像个农人、穿着也像个农人,但一开口,也是流利的雅言。

“草民荡威,见过孟隗夫人。”

中年农人行礼之后,言语之间尽是崇拜与热切:“早闻孟隗夫人大名,今日终于见到了!夫人造曲辕犁、水车,惠及于民,我们这些人,都是要向夫人学习讨教的啊!”

其亲近之意,与之前秦央见面时大差不离。

对方热情,赵维桢便也带上了笑意。

自古以来,劳动人民的心思都是最复杂也是最简单的。简单在于他们追求不高不远,只求百姓吃得饱穿得暖,人人都能过上富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