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老父日日相见,平日不觉得有什么,可与廉颇将军站在一起,赵维桢在惊觉阿父的头发白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不少。
他也五十多岁了,在先秦时代,都能算作高寿了。
“将军。”
赵维桢上前道:“我为将军在车中备了千金,你北行至夏阳去接家人,府中的侍人、车队,以及护卫也悉数都赠与将军。到了夏阳之后,还会有一商队等候,将军可随商队一路到齐国去看看海。”
“你这小妇人。”
廉颇笑道:“倒是都给我安排好了。”
都多大年纪了,还是小妇人呢。
但赵维桢没有纠结,她甚至很怀念老将军这般称呼。
“去齐国多好。”赵维桢笑吟吟道:“去看看海,那可是连秦王都没见过的!”
“就听你安排。”
廉颇笑完,整理肃容,而后对着赵维桢与赵梁抱拳行礼。
“就送到这儿吧,大恩不言谢。”廉颇豪爽上马,对父女二人朗声道:“今日一别,多加保重!”
“将军!”
赵梁既喜又悲,知晓今日注定为诀别。故人、乡愁,以及对过往岁月的怀念糅杂于一处,让向来温和的老父难得流露出不可遏制的情绪。他情不自禁地随着廉颇的马又向前走去,还不住出言叮嘱。
“老将军要注意身体!”
“据说齐国沿海潮湿,若是住不惯,就到临淄去,那还有孟隗旧友。”
“若有闲情,劳烦写信给我,好叫我放心。”
如此边说边走,二人又是走出百余米。
赵维桢身后的魏兴不禁担忧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