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一怔,而后失笑。

在一旁的赵维桢不自觉地蜷曲长袖之下的手指。

她知道嬴政为何会发怔——秦王政是不会像幼年在邯郸时,无缘无故在街头闲逛的。

“王上、太子丹。”赵维桢抿了抿嘴角,温言笑道:“先行坐下说话吧。”

“来!”

嬴政也不客气,干脆利落地一抬手:“丹,快坐。”

二人一前一后落座,面上皆是热切之色。

只是多年不见,徒有热情,却不知如何开口。嬴政亦是端详燕丹许久,而后感慨:“丹倒是这么多年,一点也没变化。”

燕丹只是笑。

“在邯郸的生活如何?”嬴政问道:“今日的邯郸,与过去还一样么?”

“我二次入邯郸为质,没觉得有什么变化。”燕丹认真回应:“远不及咸阳这般热闹,十几年都是一副样子。”

嬴政想了想:“吕家酒肆还开着么?”

赵维桢点头:“开是开着,但人已经换了一批。”

“朱平掌柜走后,酒肆的吃食可大不如前,”燕丹忍俊不禁,“好在酒依旧是好酒。我还时常去那里坐坐。”

“酒肆附近的那些摊贩呢?”嬴政又问。

“都在,都在。”

燕丹兴致勃勃地说:“别说是摊贩,阿政还记得染坊门前的那只大黄狗么?”

“记得!”

嬴政凤眼一亮,同样情绪高昂:“我记得那只黄狗,个头巨大。”

“后来我回去再看看,其实也没有大到哪里去。”燕丹莞尔,还伸手比了比:“不过是到膝盖般高。只是那时你我年幼,本来就小,看着黄狗也是巨大无比。当年它才一岁,如今已是十几岁的老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