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荣打起精神,赶往州郡,终于抵达州衙之外。可是迎接他的,与预想中的不一样。
按道理说,表明钦差身份后,对方应该立刻摆设香案,焚香接旨……最起码,也得先让他这个钦差大人沐浴更衣,吃顿好的……
那现在是什么意思?
两名衙役得了号令根本不管,一人抓住一边,把黄明荣带到了州衙内的一间偏房中。
黄明荣本身会武艺,这也是他之所以能安然抵达目的地的重要原因,不过现在他万万不敢对抗,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不是那些自幼在宫中长大的鼻孔朝天的太监,能屈能伸,很快就安分下来,甚至带点讨好的笑容:“两位大哥,我一天没吃过东西了,能给点饭不?”
一个衙役扫他一眼,瓮声瓮气地道:“等着吧。”
说着,两人大摇大摆出去了。房门紧闭,哐啷声响,居然还上了锁。
黄明荣忍住气,见这偏房方方正正,空空荡荡的,连椅子都没个,只能坐到地面上。不过他一路来受苦受难,早惯了,不用经受风雨都是好事,无奈腹中饥肠辘辘,实在难以忍耐。本想着进城见到陈三郎后,会有好吃好喝,因此今天就没吃叶子,哪里知道连人都没见着,就被扔到偏房中,形同于软禁。
“不好,难不成这陈状元要反?”
想到这,黄明荣手足冰凉,冷汗直冒。
而今时局风雨飘零,人心思动,实在难以把握。陈三郎占了雍州,要说动了心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毕竟元文昌都打到五陵关下了,冬去春来,厉兵秣马,随时开打。而谢余杯将军抱恙,据说还病得不轻,两下衡量,关隘能否守得住,真不好说。
一旦五陵关破,京城就像被掀了甲壳的乌龟,任人鱼肉了。
若朝廷崩塌,天下四分五裂,聪明者自然要据地自立了。那样的话,黄明荣的钦差身份一文不值,反会招惹杀身之祸。
他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好生悲凉。正一筹莫展间,外面开锁声,随即房门被推开,先前那衙役走了进来,手中捧着托盘,盘上几个碗碟。随即另一个衙役也来了,一手拎个桌子,一手拿个板凳,搬进来,放在地上。
碗碟摆开,赫然是饭菜,有三菜一汤,还有一壶酒。
菜和汤都是热的,还冒着热气,裹挟着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