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儿张了张嘴想反驳,可又莫名地觉得有道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可人总是要成亲的呀……”
“那可不一定,”简轻语看着镜子,镜中的她眼眸清澈坚定,“我不是母亲,不会将自己框在规矩之下,做夫妻纲常一辈子的提线木偶。”
英儿怔怔地看着她,只觉这一刻的大小姐叫她移不开眼睛。
卸过珠钗,简单地洗漱一番,简轻语便到床上躺下了,英儿为她放下帘子,隔着透光的布帘道:
“奴婢今日去街上时买了安神香,大小姐可要用一些?”
简轻语想了想:
“用吧,不然睡得这么早,或许会睡不着。”
“是。”
英儿应了一声,从梳妆台上的瓷瓶中取了一粒香,仔细地放入香炉之中,又将窗子关好,这才退了出去。
寝房内只剩下简轻语一人了,屋里已经灭了烛火,整个屋子又黑又静,她在香炉淡淡的香味中听着窗外蝉鸣,听着听着便犯起困来。
或许是因为强行入睡,她睡得不够踏实,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床厚棉被包裹着一般。
棉被不仅厚,还仿佛会发热,燥得她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想要推开却又睁不开眼睛,好半天也只是不满地闷哼一声,半梦半醒地嘟囔一句:
“……
热。”
说完,周身突然一轻,原本很沉的棉被仿佛突然消失了,她眉间舒展,正待要彻底睡去,一道冷淡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你想嫁谁。”
嫁谁?
她谁也不想嫁,世上男子都是一样的,图财图色图好,总要图些什么,她不稀罕。
简轻语一堆想说的话,嘴唇却只是动了动,好半天跟着说了句:
“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