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渐渐静了下来,傅知宁脱力一般跌坐在地上,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一滴水落在石板地上,晕成一点阴影,接着是千点万点一同落下,湿湿漉漉的连成一道雨幕。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原来不管是不吃青团的京都,还是吃青团的安州,都是一样的,到了这个日子,谁也高兴不起来。
傅知宁跪坐在地上许久,站起身时膝盖阵阵疼痛,提醒她这一跪之后,她与百里溪的总角之情,只怕是散得一干二净了。
她仰头望天,阴沉沉的,潮湿了她的眉眼。
从刘府回来她便倒下了,一晚上昏昏沉沉,又是梦见刘家满门尽屠血流成河,又是梦见百里溪冷着脸多看她一眼都嫌烦,还罕见地梦见了母亲,失望地同她说怎能用昔日情谊,逼迫百里溪放弃报仇。
那可是灭门之仇,刘淮虽不是主使,却也是凶手之一,她凭什么阻止百里溪报仇。
凭什么,凭什么?她在梦里被问了无数遍,想张嘴解释,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急迫之下竟猛地睁开了眼睛。
“知宁,你可算醒了!”徐如意红着眼扑过来。
傅知宁嘴唇动了动,嗓子干得厉害,徐如意忙给她端了杯水:“你怎么回事,好好的为何淋雨?这下好了,半夜突然起烧,身上热得厉害,到现在还没退,你真是吓死我了。”
傅知宁有气无力地坐好:“百里溪呢?”
“他已经搬出去了,正在休整准备带着刘淮离开。”徐如意回答。
傅知宁沉默片刻,起身便要出门,徐如意忙拦住她:“你去哪?”
“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