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先人所注解的话,片段的拿出最易受到推翻。他当下便道:“庄子此论,乃是‘万物一府,死生同状’‘道通唯一’‘彼出于是,是亦因彼’。”
他全部引用庄子原话,从天地到齐物论,用以原文诠释贯通。比谢幼安辩得妙多了。
旁观的大儒击赞。
众多双目皆看向谢幼安,待她羞愧的知难而退。
“天下之治方术者多矣。”才开始阐述观点,何必如此着急,她不疾不徐地从何晏到王弼之论,都拿来佐之。
这么多名士言论,被她结合在一处细说,似乎每位大名士都在为她证言,而偏偏每句崔原都反驳不了。
这女郎如此年纪,然通晓百家不成?
“顺自然也。万物无不由为以治以成之也。”她面色不改,最后从容地道:“夫老庄者,可谓知本矣,故未始藏其言。”
难道真要在如此众人眼前,被十几岁的女郎说的哑口无言?他背后渐渐冒着虚汗。
“胡扯老庄,虚词而已。”崔原驳道。
“老庄虚词乎?清谈无用乎?此乃正始之音,精妙玄理却被掩没而蒙不白之羞,悲乎!”谢幼安淡淡地道:“后世之学者,不幸不见天地之纯,古人之大体。道术将为天下裂。”
以庄子天下篇收尾。她抬眼看着崔原,等待他的再次问难。而清谈讲堂的学生,亲眼看着平日骄傲的崔原,一语不发,理屈词穷。
半响无人说话。
“妙哉!”慕容盛鼓掌,满脸笑意道:“学宫第一场辩难便如此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