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长刀被人妥善靠放在不远处的树干旁,此时女将抬手一招,刀身便如有灵识般一震,轻颤着飞至她的手中,银光闪烁,寒意迸发。
可坐在树边的女修好似不曾想到她会这么问,稍稍怔了下,随即盯着她的眸子慢慢开口温声答道:“我姓云,名江蓠,是进秘境中来探一探灵物的。”
祁清和的目光扫过她的脸颊,眉心轻蹙,敛起了手中刀意:“是你救了我?”
这个问题说出口,实则心中也有些明了,女将抿了抿唇,对着云江蓠作过一揖,认真道:“多谢。”
“不必,何以至此?”
云江蓠怎敢受先生的礼,连忙起身扶住了她:“我也是偶然路过,一时不平罢了。”
女修的目光在祁清和面容上轻轻流连着,片刻后才于祁清和抬眸瞥来的眼神下收敛了不小心流露出的炙热之色,换而虚托着她的手臂,将她轻柔地扶着坐了下来。
“你身上伤势颇重,且先好生休憩罢。”
云江蓠弯唇浅浅笑了下,待祁清和坐下后就自然地收回了手,并不做纠缠亲昵。
这样温和而敛芒、守礼却不显疏离的举动总是能叫人不经意间放下心房的。
就如此时,女将眼帘微垂而颤,瞳孔中警惕的神色渐渐消褪了些。她素来寡言冷肃,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低声复而道了声:“多谢。”
虽身上发着低烧,伤口处仍流着血,可她的背脊依旧挺拔,但又在蓦然间显出几分孤寂和荒凉。不知想到了什么,女将的眉眼间闪过些许阴沉。
云江蓠一直悄然注视着她,哪里瞧不出她神色中的异样,此时眸底藏着怜惜,想要将尚且年轻的先生拥入怀中安慰,想再次亲吻她的脸颊和指尖,与她诉说这百余年来自己心中的思念和愈演愈浓的近乎无法压抑的爱意。
祁清和垂着眸子,心中嗤笑。
小兔崽子。
偶然遇见?
分明是在她后面跟了一路、一直跟进了秘境中,只不过之前无法确认她的身份而躲在暗处冷眼观望罢了。想必也是她的面具被那男修击落之时看清了她的脸,这才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