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妘。”有人轻声地呼唤她,声音里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于是祁妘初睁开了眼睛,神色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歪着头扯了扯嘴角,随后轻笑道:“哈,是女君啊。”
“女君是来送祁某上路的吗?”
她靠着墙壁,有些懒散地看着她,眸子里一片冷冰,没有半分曾经的迷恋与爱慕,颇为玩味地问道。
然后她就看到,对面那个一身青裙、仍旧清风明月般皎皎无瑕的女人,脸上闪过几分痛苦和悔恨。
宽大的袖子中指尖被捏得泛白,秦攸宁颤了颤唇角,声音沙哑:“……我没有想要杀你……我来带你走……”
她的脸色苍白,比祁妘初这个身受重伤的病人看起来还要病弱几分。那双向来平静冷清的眸子里现在却是满满的局促和恐慌。
祁妘初不置一言,冷眼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压着嗓音,像是怕吓到谁似的,带着微不可闻的哀求和讨好。
“我……我带你走好不好?我会好好待你的……我们成婚……我们可以一辈子在一起的……”她越说越乱,到最后几近哽咽。
她带着期冀看向了自己心上的人,却看见了一片冷漠和一闪而过的厌恶。
于是声音像是被什么掐住了一般,她茫然地望着祁妘初,唇角扯了扯:“……你说过……会娶我的……”
从一开始的胜券在握到如今的不安恐慌,究竟要多长时间呢?
秦攸宁慢慢地不再说话了,她愣怔地看着面前的人,看她脸颊上毫无所动的神情,嗓子干涩堵人。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模模糊糊地问自己,迟疑了许久了,她来看祁妘初,看见的是与她设想中一模一样的情景,不同的却是她自己的心情……
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个人,明明是她先负了自己。
如今自己复仇成功,应当是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