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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瘤儿大半夜提溜小道士的耳朵,硬生生把他从被窝里拽了过来。苏季见了不禁感叹,原来除了“色鬼”与“饿鬼”父子俩,通天庙里还住着一个“怂鬼”。

小道士看完只说了一句话:

“这是一撮淡青色的狐狸毛……”

这是他经过眼看、鼻闻、手摸、耳听、舌尝后,精确得出的结论。

小道士颤巍巍地眨了眨眼,不知这两人犯了什么神经,居然大半夜在这里搞毛玩。他想笑,又不敢,只得茫然地望着苏季和花瘤儿,见这两人足足对视了半个时辰,竟然没说一句话。

摘星台顶一片寂静。

花瘤儿哭笑不得,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为了一撮毛,去教唆好兄弟得罪朝歌第一泼皮。半晌过后,他用一句恳诚的道歉,打破了沉寂:

“季哥,我错了。”

一缕秋日的晚风吹过,狐狸毛被吹得四散飞舞,在摘星台周围荡漾、沉浮……

望着那飘散的狐狸毛,苏季心灰意冷,原以为若真得了仙家长生秘宝,就能让自己摆脱短命的诅咒,但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现在也已随风而逝。他长叹一声,问花瘤儿:

“事到如今,你也该老实交代了吧。那把春宵剑,你究竟是从谁手里弄来的?为什么林姿和其他人中招后的反应都不一样?”

花瘤儿双眸微张,继而坦然一笑,道:

“想必季哥已经猜到了,除了阎王愁堂的巫医林姿,还有哪个小姑娘肯轻易拔开一把稀奇古怪的剑?与其嫁给王老千那个第一真泼皮,她宁愿化作一把剑,将自己托付给你这个第二假泼皮……”

苏季沉默良久,而后凄然一笑,朝花瘤儿的屁股轻轻踢了一脚,将自己的裤子脱下来扔给他,打着哈欠回房睡觉去了。

自那天起,色鬼、饿鬼、怂鬼,加上苏季这个酒鬼,通天庙里一共住了四只鬼。

一转眼,秋去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