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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慰懊恼的婢女,道:“人活一辈子,谁能做到从不被人议论呢?即便是死人也不能。”

玉茗争辩道:“可是奴婢知道,您嘴上说没事,总是要往心里去的,自个儿难受。”

赵曳雪不禁笑了:“我不难受,难听的话我从前听得更多,这些还算不得什么,倘若句句都往心里去,恐怕我早就受不了了。”

玉茗见她面无异色,似乎真的不受影响,才渐渐放下心来,鼓了鼓腮帮子,生气道:“这些人真是多嘴,胡说八道,舌头都烂掉才好。”

赵曳雪却平静地道:“他们说得其实也没错,当初确实是我抛弃了昭太子。”

玉茗轻轻啊了一声,睁大眼睛,吃惊地望着她,赵曳雪笑起来,她的眼角略略下垂,衬得笑颜有种少女一般天真恬美,她道:“现在觉得我是个不好的人了吧?”

玉茗使劲摇摇头,道:“不是的,主子一直都很好!”

赵曳雪细细摩挲着掌心的手炉,轻飘飘道:“当初我与北湛互相心悦彼此,曾经一同去月老庙许过愿的,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昭国与庄国生了龃龉,欲起战事,我的父皇要杀北湛祭旗,正好那时梁国要联姻,我便嫁来了梁国。”

她说着,看向玉茗的眼睛,道:“和亲前夕,北湛想办法逃了出来,见我一面,我却向他射了两箭,一箭没中,另一箭中了他的肩膀。”

玉茗轻呼一声,掩住了口:“那……”

赵曳雪垂下眼睫,道:“后来的事情我就不大清楚了,只知道他逃回了昭国。”

她抱着那个手炉,暖融融的温度传递至掌心,暖和极了。

她恍惚觉得自己仿佛一个冻僵在路边的人,濒死之时,有一个少年递给她一个手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