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看着地面,眼泪潸然而落,他自幼养尊处优,众星拱月地长大,万事都有人安排妥帖,从未受过半点挫折,在他十二岁亲政以前,一切都靠着先太后,太后去了,又靠着朝臣,如今梁国分崩离析,树倒猢狲散,他便再无人可倚靠了。
李珏心中的落差不是一点半点,赵曳雪理解,却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好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往后一切,就只能看自己的了。”
却说晏一领着侍卫出了营房,往校场的方向走,路上遇到了两个熟人,正是曹盛和林康,一见到他,曹盛便不满道:“你是怎么回事?昨儿殿下才把审人的差事交给我,我还未出力,你就把人提走了,晏少颖,你是和我过不去么?”
晏一打了一个哈哈,道:“杀鸡焉用宰牛刀?以曹将军的手段,放在这弱不禁风的小皇帝身上,实在可惜了,殿下怕耽误你的事情,这才让我把人提走的,左右他不是已经招了么?”
曹盛被他吹得通体舒泰,哈哈大笑起来,轻蔑道:“那梁国小皇帝也真是个软蛋,我才让人耍了几下板子,他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全说了,把旁边的那些个梁国官儿们气得差点厥过去,要我说,这厮哪里是个做皇帝的料子啊?把个草包当宝贝供了这么多年,我看他们输得不冤。”
林康也笑道:“还得多谢他,不然我们哪里能这么轻松就打下梁国,立下这千秋之功呢?”
闻言,曹盛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寒暄几句,曹盛便办事去了,留下晏一与林康并肩而行,林康好奇问道:“今日一早,我看见你着急忙慌地去见殿下,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晏一咳了一声,道:“没什么,只是想起有些事情忘记禀报了。”
听他言辞含糊,林康便识趣地没追问,只是道:“大军在白鹿坡遭受梁人夜袭之事,已飞马去报朝廷了,好在这次损失不大,否则殿下恐怕又要被那些文官弹劾了。”
晏一皱着眉,道:“这时候不知多少人盯着殿下,盼着他出点什么事情,我们以后行事还要更加谨慎才好,别给殿下带来什么麻烦。”